你说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觉

【周黄】长生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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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黄少天当晚神思恍惚的回了相国寺,隔日起床竟已日上三竿,黄少天坐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敲钟了。

他从床榻上起身,脑子还带着点宿醉过后的晕眩之感,黄少天停下动作揉了揉头发,周泽楷的那番话又忽然入耳。


——周泽楷喜欢他,这个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这告白起初让黄少天如何也没有想到,然而冷静下来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多值得稀奇的事。

思及过往,太多让黄少天难以忘怀的片段悄然沉淀在回忆里,若对方无意,又怎能勾起涟漪,只是那时太小,总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便好了,把对方当做友人还是当做爱人或是家人,似乎也没有多少区别。

如今被周泽楷先点破,黄少天只觉得豁然开朗。

然而在昨晚,就在他脱口而出要回上一句:“我也喜欢你。”的时候,周泽楷却忽然又开了口。

接下来那番话说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冲着他说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寂寥。


“我知道,若谋天下。”周泽楷背对着他,缓缓的说着:“你自然不会同我长久。”

“……”

“即使不能成亲厮守。”他一字一顿道:“……我还是喜欢你的。”

不……不是的。

黄少天那一瞬间险些被对方这一番话给砸懵,手上一颤,刚握住的酒杯生生坠地,他怆然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无须顾忌。”周泽楷缓缓道:“有些事,我不求长久。”


当时黄少天几乎无暇反应,然而如今酒醒,他忽然便明白了这一番话究竟是为何。

其实周家如果真向皇帝开口,说让皇帝把这个离了皇宫没人要的六皇子给他,皇帝未尝不会乐意。皇家这种天生血统高贵的地方,几乎都是天生优势的入位被视作接班人,多数大臣或者宗室的眼里,承位这个身份决定了他已经无法承继大统。

反而他要是能跟朝廷重臣结为姻亲,从而协助皇权牵制、影响朝廷势力,对于皇帝或者宗族都是意外之喜。

然而周泽楷却不会开这个口,因为他知道黄少天要是真跟他名正言顺的在一块了,他就是周家人了,这就从身份上让他彻底退出了皇位的角逐。

周泽楷看得很清楚,也很了解黄少天,这人虽然离了皇宫,但并未真正放弃一些事。这些年两人的通信之间,黄少天总不乏跟他谈及国事民生,周泽楷隐约可以感觉到,黄少天已经不仅仅是渴望争一个安身之所,他还怀着更多的抱负。

而周泽楷自己,身为将门长子,有些东西可以弃之不顾,但有些却是无法丢弃的,就像他也不可能丢掉自己的姓氏,跟黄少天在一起,入他黄家宗庙。

既然两人都无法退让,有些事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谋一时是一时之幸,不图多少长久了。


在松竹馆,黄少天被对方这连串的话说得竟脑子一片空白,两人从厢房出来行至门前,各自分别时,集市已经快散去了,花街上的灯火也将在宵禁后归于黑暗,黄少天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看见周泽楷已经兀自转身,独行往来路。

他不知道周泽楷是如何说出那句“即使不能成亲厮守,我还是喜欢你的。”,酒醒之后黄少天只觉得被这话给噎得不知该说什么,这种滋味就好像是被一个人——被一个本该了解自己的人否决了一些事。

比如……即便他想要争权夺利,但周泽楷看来,黄少天就是那种会理所应当将他舍弃的人吗?


黄少天在床上又坐了一会,便起身翻出了衣服给自己穿好。

“殿下你可算是醒了——”小厮推门而入,见黄少天起身连忙迎了过来:“早上怎么叫你都叫不起来,可把奴才担心坏了。”

“我没事。”黄少天将袍子的衣带系好,匆匆抬起眼看向小厮:“我出去办点事——今天你帮我敲敲钟吧。”

“行。”小厮点头,面上又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殿下,您这脸色实在不好看,要不我还是去抓副药回来?”

黄少天却摇摇头:“我这脸色不好看都是被人给气的,我去把这气出了便没事了。”

小厮听得满头雾水:“啊?”


黄少天一路策马扬鞭,扰了之前还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长生的清梦,然而长生似乎也感到了黄少天这满心的怨气,飞快的入了盛京——盛京长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然而这马蹄却丝毫不缓,伴随着路人的埋怨和避闪,冲开了一条直往周府的路。

马停于周府门前,黄少天差点直接闯进去,然而转念一想——还是忍住了自己破门而入的冲动,差人通报了一番。


黄少天站在周府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某个人姗姗来迟。

周泽楷一身青色衣袍,袖口衣摆上闻着精致的纹理,周家虽是将门,在衣着打扮上却不比文人粗糙,从不过于奢华也不现寒酸,这点习惯周泽楷也从家里承了过来,不管是在哪,永远是一副体面的模样。

黄少天捕捉到那人视线的瞬间,他忽然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对方眼色无波无澜,好似已经忘了自己昨日说了什么。隔着十步远的距离,黄少天只感觉周泽楷浑身透着近乎压抑的平静。

一如平日。

黄少天催马上前,冷冷的扫了一眼,手伸到了周泽楷眼前。

“上马,本王有事要同你讲。”


长生一路奔驰,带着两个人出了盛京,盛京周围一带五水绕城,到了春天林木生长繁茂,长生这匹良驹踏河而过,水光肆意,沾湿了两人的衣袍。

周泽楷不知道黄少天要把他带去哪里,不过既然带他走的人是对方,他倒也无所谓了。

昨日才一鼓作气的表了心事,那些细水长流,杂糅在无数思念和四目相交里的情感,被他一口气说了出来。眼下黄少天一句话也不说便带着他往城外跑,还越跑越偏,阵势倒像是应了周泽楷昨晚的意思,庙堂之上无法长久,那边不如私奔去吧。

周泽楷不禁笑了起来,这样倒也挺好。


眼下的路越来越宽阔,周泽楷终于觉得这路旁的景致有几分熟悉了,郁郁葱葱的树绵延至路的尽头,路的前方似乎立着几座规整肃然的石像,而石像背后是一纵高山,远远看去云雾缭绕。

周泽楷一惊,那是——

帝陵。

大燕帝陵。


黄少天将马停在了帝陵不远处,躲过了帝陵守陵人的耳目,沿着帝陵的外墙走了一圈,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黄少天恭恭敬敬的朝那墙鞠了一躬,轻声道。

“儿臣今日有要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恕罪。”

“……”

黄少天回头瞪了眼周泽楷,低声道:“还不鞠个躬先给我祖宗道歉!”

“………………”

周泽楷学着对方的动作也道了个歉,然后便见眼前这人扶着墙上的凹处,轻身一跃,便扶着墙爬进了墙里头。

“……”

周泽楷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了,跑到帝陵来翻墙,被他那些别有用心的哥哥抓到,可真是大不敬。

大不敬就大不敬吧,周泽楷也跟上了对方的动作,跳进了帝陵里。

盛京京郊之外的帝陵埋着燕朝三位皇帝,高祖,景帝,成帝。陵墓地势颇高,位于盛水以北,大有俯瞰天下之势,黄少天不敢走正门,唯恐被守陵人看见,只能拉着周泽楷从偏门往上爬,一边爬还不忘一边给祖宗道歉。

帝陵的宗庙在山顶上,即便是偏路的台阶也是严格按照正道的规矩修建的,一条长路分为五段,每段九十九道台阶——放眼望去这通往巍峨大山高处的路,几乎是看不到尽头的。

黄少天埋头在前面走,周泽楷便也一步不敢落下的跟着,山风刮过,层林晃动,两人之间却仍是一片静谧。

宗庙平日无人问津,守陵人大多是固定时辰上来查看打扫,爬上山顶,黄少天便在周围绕了一圈确认无人之后,便把周泽楷带了进去。


“当初在去凉州的路上,你曾问过我一个问题。”黄少天侧对着他,视线落在宗庙里那几个牌位上:“今日我先答你此问,再问你一个问题。”

“此我一答一问,是在帝陵面对着我列祖列宗所说,不敢有一丝虚言。”

黄少天此话一出,便是连周泽楷都愣住了。

燕朝人敬畏宗法,民间多有言,人有三不可负,天地宗法圣言,而黄少天在宗庙里说这番话,无异于发了个毒誓。

“……那日你曾问我想不想执缰,我今日便告诉你,我想。”黄少天飞快道:“其中原因想必你也清楚,我便也不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昨日你在松竹馆同我说的话,可是当真?——周泽楷,这可是真在我祖宗面前,不可欺瞒于我。”

香烛摇曳,一阵山风穿堂而过,耳边是风声轻啸,周泽楷仿佛能够感觉到,那是压在他头上的燕朝立国百年的英魂。

“自然是真的。”周泽楷轻声道:“不敢有瞒。”

“那好。”黄少天斜过眼看着他。

“周大人——你可知你昨日之言有多荒谬吗?”

“……”

周泽楷怔然,黄少天平日叫他要么直呼其名,要么在私底下时叫周将军,如今他虽已入朝廷任职,叫大人也理所当然,但从对方口中出来,却着实奇怪。

黄少天转过身,视线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神色中的笃定让人几乎挪不开视线。

“本王若谋大位,自然不能成你周家之人,但谁说不能长久了?”

黄少天朝他进了一步,那清朗的声线掷地有声,在这屹立了百年的宗庙之上,应着赫赫风声,尤其响亮。

“眼下不能成亲以后便不能厮守了?这是什么道理,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如此相伴一世——就不能叫做厮守了吗?哦,一世自然还是不敢说,毕竟图谋大业,一败涂地之后本王自然没这个福分跟未来的周大将军共度余生,亦或者说,你哪日又瞧上了其他人,那当然也说不上长久。但若你不移情,皇位我夺还是不夺,本王自然不会负你。”

黄少天就这么看着他,明明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年纪,一字一句却说得不让无从质疑——这或许就是这个人生于皇家,溶于血脉里的英气,韬光养晦也好,收敛锋芒也罢,这些深藏骨血的东西却在这些年月里扎根疯长。

“再说了,本王昨晚且什么都没说,阁下就对本王下了个终会将你舍弃的判断,当真是污蔑……”

黄少天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周大人,你可知罪。”

周泽楷看着眼前的这人,好一会没回过神来,心脏像是为了应和这高山之上的凛然烈风狂跳着,他耳边回荡的,全是黄少天的那无畏无惧的一番话,令他心神震动。

当他意识回笼之时,黄少天还是板着一副脸,像是在等他的答案。

周泽楷眼角微微发疼。

“……臣知罪。”

黄少天缓步走了过来,那脚步停在了他面前,下一刻——周泽楷便见眼前这人,张开手臂抱住了自己。

周泽楷浑身一僵,只听那人声音随风入耳。

“……那就劳大人,留在本王身边恕罪吧。”


十三

黄少天不理他了。

自打下了帝陵,黄少天便没跟周泽楷说过一句话。

那日帝陵之上,那个说一不二霸道的王爷又回到了相国寺敲起了钟,每天吃斋念佛,完事之后就进了藏经阁看书,好像那天说要天下的人不是他,说要天下也要周泽楷的人也不是他。

周泽楷下了朝便上相国寺守着,黄少天过堂,他便在外头等着,黄少天扫地,他也拿个笤帚在旁边跟着扫,黄少天喂马,周泽楷便跟长生大眼瞪小眼,等黄少天上了藏经阁,他也跟进去,拿了本书坐在他旁边看。

一张案几如今坐两个男人有些拥挤,可黄少天和周泽楷还是这么肩并肩排排坐,与过去没有坦白心事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别无二致。


春日的和风煦煦终于在时光的流转间被夏天的骄阳所取代,相国寺位于山林之间,倒也颇为荫凉,藏经阁里更是不见天日,进去便是嗖嗖的凉风,黄少天耐不住热,便几乎快要在藏经阁里安家了。

这日,周府被赏了不少南方进贡的水果,周泽楷带了些荔枝上白云山,相国寺的和尚都习惯了这个每日必来的客人,直接给他指了条向藏经阁的路。

黄少天抱着本书正看着,余光瞥见对方的身影,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

“荔枝,要吃吗?”

黄少天微微抬起眼,又垂了下去,懒得回话。

周泽楷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的剥了起来,肉质饱满的荔枝散发着甜香的气味,黄少天其实好这一口,平日里吃到的机会也不多,刚嗅到这股气味便眯起了眼,咽了咽口水。

周泽楷把荔枝剥好,随手放进了他早已饮尽茶水的茶杯里。

一颗,两颗,三颗……

荔枝越堆越高,如同一座小山,可惜软软的荔枝肉叠在一起有些摇摇欲坠,看得人生怕什么时候这座小山就得分崩离析,荔枝滚得满地都是。

多可惜啊。

黄少天这么想着,便状似无意的从小山的山顶上拿走了一颗荔枝,放进了嘴里。

真甜。

“好吃吗?”

黄少天扭过头,低声回了句:“嗯。”

周泽楷剥完荔枝便起身往藏经阁楼上走,取他昨日未看的一本书,而黄少天的视线便一直悄无声息的追随着他,手上又拿了一颗荔枝放进了嘴里。


第二天,周泽楷又带了点葡萄过来,葡萄的气味嗅着酸酸的,让人直流口水,黄少天那空空如也的茶杯很快便堆了起来,黄少天瞄了眼没说话的周泽楷,手指又伸了过去。


第三天,周夫人做了点凉糕给周泽楷带来,周泽楷刚把那白白的甜糕刚从食盒里端出来,黄少天便愣住了。

几年前在流芳阁,也是这么伏案念书的时候,周泽楷身边总少不了这些糕点,后来离了皇宫,整日在相国寺粗茶淡饭应付着吃,倒是很久没吃过这些甜腻又精致的东西了。

黄少天看着糕点出神,倒是周泽楷夹了块凉糕递到了他嘴边。

“……”

黄少天有点想躲开,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张开了嘴,由着他把那块切得小小的,方方正正的糕点,放进了他的嘴里,带着些许寒凉的甜意在舌尖蔓延开来,让黄少天不由的倒抽了口气。

“不好吃?”

黄少天摇摇头:“周夫人手艺好,很好吃。”

“那就多吃些。”

衣料窸窣,周泽楷又起身拿书去了。

隔了一会儿,周泽楷回来了,怀里抱着几本书,在黄少天身边坐下,依旧是不言不语,黄少天把视线从对方身上挪开,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书本。


蝉鸣隔着藏经阁的厚墙依稀可闻一二,黄少天布完食回来,便又坐回了案前看起了书,周泽楷一旦看书也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阁外骄阳似火,夏日喧嚣,阁内却安静如斯,流年仿佛都在此静止了一般。

啪的一声,一本经书从书架上落下,周泽楷恍然从书中回神,抬起头朝声源看去——却忽然察觉到肩头的重量。

不知什么时候,黄少天竟靠着他睡着了。

周泽楷看着对面的书架出了会儿的神,又低下头,小心的将对方怀里的书抽了出来。

虽然被这人靠着着实让周泽楷内心有种微妙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在悄然膨胀,但坐着睡毕竟不舒服,周泽楷便动作轻缓的扶着对方的身子,将人平放在了榻上的软垫上。

安置好黄少天,周泽楷便打算起身,却不料就在此时,腰上却忽然多了个重量。

周泽楷心惊,黄少天的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腰,猛地一使劲把他又拉回了垫子——周泽楷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那闭着眼像是熟睡了的某人低头便埋进了周泽楷的颈间,紧紧的抱住了他,炽热的鼻息全洒在了他的皮肤上。

“陪我睡。”黄少天闷着声道。

“……”


周将军心都要化了。


在周泽楷面前,黄少天显然就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当初被周泽楷的怀疑给气到,他一怒之下能干出把人直接拉到帝陵发誓的事,等气消了,他又张开怀抱把人给圈住了。

那天中午其实谁也没睡,各自数着对方的心跳,这种情感青涩到了极致,没办法在对方面前把此间的羞涩宣之于口,于是两个人便只能抱着彼此“睡午觉”。

从僵硬又别扭的拥抱,到拉手,再到一起策马同游——明明只是把小时候的事又做了一遍,但过程却新奇无比,好像都是第一次似的。


相国寺外山林深处有一个瀑布,那日两人骑着长生进了林子,最后在瀑布前落脚纳凉。

山林隔绝了噪音,空气中皆是清新又潮湿的气味,黄少天坐在瀑布前的小湖旁,裤脚挽起来露出了细瘦的小腿,脚踝没入清澈的湖水中,荡起阵阵波澜,周泽楷坐在他身边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修上回说要约我们再打一架,你看咱们挑个什么时候应战?他说如果我们赢了就替我们办件事,输了的话我们得替他办件事——他现在在御林军里混得也不错,不管是让他欠我们一个人情,还是我们卖他一个人情,都是划算的,你觉得呢?”

“……嗯。”

周泽楷好一会应了句声,黄少天斜睨一眼,便知道这人又走神了,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作恶的想法,抬起腿便往对方身上搭了过去。

“干嘛呢,又跟你祖宗私会去了?”

周泽楷被他这一搭弄得愣住了,那条沾着水光的腿便就这么横在他大腿上,水珠直往他袍子上浸,那平日里都没怎么露出来过的小腿白得扎眼,恍惚间他仿佛嗅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承位的甜香。

周泽楷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滚烫的手指接触到冰凉皮肤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怔,黄少天猝然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眼前人那双眸子黑得深不见底,浮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黄少天吞咽了一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这是一个很规矩的吻,温柔又带着一点点挠人心痒的不舍,耳边是瀑布轰然落下的水声,眼前却是这张看了想了足有七年的脸,周泽楷的唇轻轻碰了碰黄少天,又小心的撤开了,然后那两瓣温热的唇又意犹未尽的贴了上来。

黄少天心跳得快要把胸口撞破,可他直觉爱极了这样的吻,他伸手抱住了对方的肩膀,在周泽楷打算再次撤退的时候,倾身上去吻住了他。

仅仅是唇瓣相贴,没有舌齿的缠绵,干干净净,却蕴藏着少年最为炽热的情与爱。



tbc

有人担心误会什么的,的确以后是有误会和矛盾,但是这些矛盾都不会撼动本质,也就是说,这篇是个主角互相始终坚信彼此之间感情的尿性。

但是有些事也不会因为有爱就给你让路,总而言之桩桩件件需要主角自己解决【。怀疑和误会都是有的,但他们都能摆平啦。


对了,我怀疑如果写了马震,长生宝宝真的会得抑郁症,说不定还从此有了洁癖……(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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