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觉

【周黄】长生 十七

有生之年系列!←替你们先把这句话说了【。之前说的要更新的,不骗你们。

这篇跟新坑大概会一起写写,哪个写得快就更哪个(

我觉得应该很多人都忘记剧情了吧,前情提要——

惊!周少帅携小王子私奔野炮过后竟遭遇追杀!

震惊!庐州太守江波涛遭架空,小王子深夜约谈竟打了起来。

天了噜!真相浮出水面,背后真凶竟然是……

大惊失色!你们的周少帅和小王子又要回来搞事情了!


好了不玩了,希望对剧情尚存一点印象的朋友们别被我误导【。真不记得前文的可以去看上一章结尾的总结(我觉得我好有先见之明,居然在一年前就写好了前情提要……

前章:【周黄】长生 十六



二十六

连日的大雨不免叫人烦闷。庐州城地处淮南,寒冬里下的雨是冰冷刺骨,而这日清晨——自黄少天与周泽楷来到此地便从未停歇的冬雨有了停歇的势头,他靠在窗沿望着渐微的雨势,终于松了口气。

周泽楷进门的时候表情颇为凝重,他瞧了瞧倚在窗沿的黄少天,那人听闻响动,正巧回过了头,视线便这么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一块。

黄少天望着他,嘴角牵起笑意。

“如何?”

周泽楷颦起眉,沉默不语。窗外雨声淅沥,滴滴答答落在屋檐,敲在两人心头。

过了好一会儿,默然相对的两人终于有人现行坚持不住——开了口。

周泽楷:“你同我走吧。”

黄少天像是早料到他的话,摇摇脑袋:“不可。”

周泽楷:“非得如此?”

黄少天:“非得如此。”

周泽楷又不说话了,薄唇紧抿着,垂下眼躲开了对方的视线。

黄少天眨眨眼,手指从袍袖下钻出来,小心伸过去,还没碰着周泽楷的手,对方却撤开了。

周泽楷是在生气。自儿时初见那会儿打过那么一回到如今,周泽楷没生过他的气,这回还是没忍住。

黄少天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毕竟周泽楷气得有理,若易地而处,或许黄少天会比他更气。


五日前。

黄少天和周泽楷下了套将江波涛揣了进去,原以为事情会趋于明朗,却没料到这背后竟是个污浊不堪的泥潭——黄少天原是觉得伤脑筋,回房就寝却突然想起当初离开盛京前,宁王所说的一番话。

宁王当初在安抚黄少天之余,曾提及黄少天心念的报仇之事,暗示黄少天机会或许在南方。彼时黄少天并不知宁王所指,但就眼前情形来看,如果昭王与旧朝势力勾结,这说不定就是宁王所说的“机会”。

黄少天辗转反侧,在榻上躺了一夜越发清醒,直到天色渐明,他隐约觉得背脊发麻,屋外风雨大作,丝丝寒意沁入心间。

周泽楷又习惯浅眠,黄少天翻来覆去,他自然也没什么睡意,加上之前夜谈之事实在是过于出乎意料——此事若未处理妥当,恐怕后患无穷,而这回南下,周梁并未与他同行,更不可能像以前那般处处为他谋划,只能让他自己拿主意。

周泽楷翻了个身拥住了他,眉眼间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了?”周泽楷摸摸黄少天的颈脖,指尖触碰之处皆是一片冰凉,布满虚汗,周泽楷怔了怔将人抱紧了些。

黄少天翻身面朝周泽楷,下巴一点额头埋进了对方的怀里,闷着声儿道,“想事想得睡不着,乱的很。”

周泽楷没说话,掌心抵着这人削瘦的背脊轻轻拍了拍,这人手掌的暖意隔着单薄的亵衣贴在他的身上。

黄少天忽然抬起眼望着他。

“周泽楷,”黄少天说,“我有一计,或许可以解当下之围,但风险很大……不知能不能行。”

“你说。”

黄少天愣了愣,望着面前的人却没了下文,他摇摇头,轻叹道。

“算了,容我再想想。”


隔日清晨,外头雨势小了些,黄少天也不说去哪,披着斗笠便出了门,午时才回,用过午膳后,又不见了人。

问周泽楷,他也不知黄少天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连着几天黄少天这么风里来雨里去,早出晚归还时常淋雨弄得浑身湿透,回到屋子里喷嚏打个不停——周泽楷看不下去,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周泽楷把药碗搁在他眼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黄少天刚洗过澡,身上热气蒸腾,他张张嘴,一副要打喷嚏的模样,片刻后又合上了唇,小声的吸了吸鼻子。

“我之前不是同你说有个办法吗,当时只是个未成形的念头,说出来怕你不同意,所以仔细考虑了几日,顺便在庐州城及周遭的地方转了转,你的人一直跟在后头保护我,应该是知道我这几天在做什么的。”

周泽楷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再说。

“我知道你去了哪儿,”周泽楷说,“我是问,你想干什么?”

黄少天捧过药碗,深吸了口气,仰起脑袋把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一口赶了下去。

“……好苦。”黄少天咂咂嘴,有些艰难道,“要不这样,叫上江大人,我把我这几日做的,还有打算要做的一并告诉你们,如何?”


自打睿王和周将军来了府上,江波涛算是一天安生日子也没过上,不是大半夜上门演刺杀,就是大晚上的过来议事。

黄少天这回把人直接叫到了密道里,出口由周泽楷派亲信把手,三个男人——虽然斗不过少年身姿,挤在一条说不上宽敞的密道里,一人手里拿着个烛台,画面别提多诡异了。

黄少天盘膝靠墙坐着,面前摆着一张皱巴巴的麻布,上头的歪歪扭扭画着些图案,看不太清楚。

周泽楷举着烛台站在他身侧,借着密道里微薄的光线,眯着眼打量起那块破布。

是张地图。

黄少天清了清嗓子:“上回查阅庐州城志,发现里面保存的地图还是两百多年前一位州官所绘,而这两百年,庐州城几经战事,名称地界都有变化。这几日我闲着没事在庐州城周边打转,在原图的基础上进行了修补,把庐州的一些地势地貌都大致绘注在了这上面。”

江波涛愣了愣:“庐州的地图……只靠这几日便画完了吗?”

黄少天点头:“没错,不过时间很紧,只是粗略的画了一下,关键的东西标准在了上面,能看就成。”

江波涛惊讶的望着他,烛光摇曳间眸中显出几分赞叹。

“殿下你……”

黄少天一瞧这阵势就知道江波涛是要夸他了,这是文官相处的一贯做派,黄少天跟周泽楷处久了,见状便觉牙酸,他赶紧摆手,请对方省了这些繁文缛节。

“我是从周将军那偷师来的,那会儿在流芳阁念书,他老是画这些东西,于是我也学了点,”黄少天抬头望着垂目低眉的周泽楷,扬起嘴角,“怎么样?画的还不错吧。”

周泽楷托着烛台,火苗摇晃,光影勾勒出这人温柔的轮廓。

“不错。”

黄少天得了夸奖,满足的点了点头。

“咳,说正事啊,”黄少天敛起笑意,视线回到图纸上,“这几日我查阅庐州的文书还有对庐州城地貌的观察,发现庐州城的城墙,保存的非常完好。”

江波涛:“城墙?”

“嗯,现在的庐州城建于三百多年前,当时晋惠帝南巡,见庐州城破败,想起当初流落民间时曾在庐州城得一妇人接济,方才活下来,惠帝感念于此于是便命丞相王甫重建当年毁于战火的庐州城。而王甫作为修筑庐州城的主持者,他秉持一贯的作风,在修建城墙时,除了利用夯土以外,还使用了大量坚固的砖石,城志上没有记载具体用的什么石头,但王甫当初为晋朝打江山时,曾长时间待在漠北,我朝现存的几道雄关三成是出自他手,如果他是完全依照塞北边关战略要地的修筑标准来重建庐州城,那么庐州城会比想象中更为坚固。”

周泽楷:“然后呢?”

黄少天说:“你看,除了我们入城时经过的正门,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总共四道门,我检查过了,除了这四道门,庐州城没有其他可以出入的地方,且城墙高大坚固,如果只看里面,庐州城的确是个秀丽的江南水乡,但从地图上看,庐州城就像个边塞的战略要地,被人修得像个固若金汤的铁桶。”

周泽楷沉默的看着他比划了一通,眉头微微皱起。

江波涛没明白黄少天的意图:“殿下的意思是……?”

黄少天抬起头看向他:“我的意思是,如今我和周将军被困在此处难以脱身,与庐州城特殊的地貌和结构脱不了干系,但这在某些情况下,同样也能为我们所用。”

如今黄少天和周泽楷身陷庐州,窥知南方如今的政治局势,不知不觉便已经被卷入阴谋的漩涡之中,他们就如同困兽,此时出不了这座城,也不敢轻易出这座城,否则即便是侥幸脱困,到江都的一路还不知要遇上多少麻烦,后患无穷。

江波涛:“殿下不妨有话直说。”

黄少天笑笑,侧过眼望向长身而立的周泽楷。

“说是要说的,不过周将军得先答应我,我说出来之后你可不能生气。”

周泽楷复杂的看了眼黄少天:“……好。”

黄少天:“两个对策,一则是我和你带着人马,趁着哪天夜黑风高,偷偷溜出庐州,快马加鞭回到江都——前提是我们没有被追兵杀死,只要到了江都也就是到了你的地盘,再从长计议看要如何收拾这群乱党。”

周泽楷闻言一时没说话,黄少天说的他倒也想过,只不过这样贸然离开庐州一路上变数太多,况且他们的敌人比之前想象中更要强大,不见得能顺利脱身。

“其二,反其道而行之,既然出不去,不如就在庐州待着。”

周泽楷:“留下来?”

黄少天朝他伸出手,眨眨眼示意他把烛台递过来。

“对,庐州虽不在淮水往江都这条官道旁,但水路上却是来往南北必经之地,如今盛京乃至整个北方的物资有一大部分倚仗着南方,而所有物资的运输都会经过这儿,这就是为何前梁势力对庐州的管控如此严密。”

黄少天托着烛台凑到了地图前,指尖点在了城边的一处朱砂画上去的红点。

“之前向江大人打听过了,庐州往西一带的‘前梁叛军’,最核心的一部分人马屯兵在了滁州与和州,一南一北夹着庐州这块地,但凡这城里生出变故,这两路军队会立刻过来,接管庐州城。”

周泽楷一愣,眉头颦起:“你是想……”

“对,”黄少天斩钉截铁道,“我想打草惊蛇,把军队引来。”

“然后?”

黄少天:“当然是借机平乱。”

江波涛听得差点给自个儿口水呛到。

“这、这……”江波涛倒抽了口气,“殿下不是在同臣开玩笑吧,引大军来攻打庐州?”

“江大人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黄少天垂眼望向烛台上跳跃的火光,“那日会晤后,我一直在想,从我们南下开始便是踏入了一个局,这个局里敌暗我明,我们是孤立无援只能顺着布局者的意思走一步算一步,接下来不知要在这个处境上吃多少亏,如果想要真正摆脱困境——还要跳出这个局。”

黄少天兀自说:“我知道这很冒险,但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况且这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如果可以趁此将暗处的敌人拉出来,彻底翻覆南方这趟暗流涌动的浑水——不管是对我而言,还是对此事南方的政局而言,都是有好处的。所以我才说,庐州是我们的机会。”

黄少天向来无畏,这番话也的确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只是在这一连串的陈述之下,周泽楷仍然在黄少天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些别的什么——那是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小皇子没有的东西。

黄少天说话时语气总含着几分轻松的笑意,有时是真切的,有时不过是故作轻松,此时黄少天话语里意味深长,那份轻松与调笑之下,隐隐还藏着丝尖锐的戾气,只是被这人小心的收敛了起来,不叫他人轻易察觉。

周泽楷有些恍惚。其实黄少天会说出这番惊人的话,他虽没全然料到,但也并不觉得惊讶,至少在黄少天跟他说他有一计时,周泽楷便隐约猜到,这人心中的计策必将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知道黄少天的戾气是冲着谁去的,所谓“富贵险中求”,黄少天求的自然不是什么钱财权势更不是什么苟且偷安,他的目的,是复仇。

一旦正如她所说引来乱臣挥兵城下,前朝后宫又是要天翻地覆了,那么牵涉其中的齐妃和昭王,必定会露出马脚——只要坐实与梁人勾结之事,皇帝再怎么宠爱那对母子,朝廷也容不下他们了。

黄少天这一计,可以说是直击要害。

周泽楷:“你想怎么做?”

黄少天:“这儿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只要我们有动作,他们马上就会有所反应,诱敌不难。”

“万一他们不上当呢?”

“他们一定会上当,”黄少天手臂交叉揣在怀里,抬起头望着朝他笑说话,像极了念书那时的样子,“这里既然对我们是机会,对他们而言也是个不可错失的良机,一旦他们的军队跟我们发生冲突,我们若是败了,他们只需要给我们扣个某乱的罪名,便能除了你我还有你背后的镇国军——这可是他们恢复南方的最大阻碍了。我要是他们,就算冒再大的险也是值得的。”


江波涛沉默的听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即便一切都如殿下所言,那殿下可知滁州与和州一共多少军队?庐州城里别说屯兵了,就连城防守军不少都是他们的细作,拿什么跟上门的大军打?”江波涛看着两人,“……总不能就靠殿下带来的那几十位亲信吧。”

黄少天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自然不只是那几个人。对了,滁州和州两地屯兵约有多少?”

江波涛:……

这人还真敢说,连对手有多少都不知道就嚷嚷着要平乱!

“滁州两万,和州一万,”周泽楷答道,“皆是收复的梁军。”

“那南方有多少镇国军?”

周泽楷略微犹豫了片刻,军队具体的数字,除了领军的将领,严格上是不允许透露给任何人的。

黄少天:“说个大概就好。”

“十万。”

黄少天一拍大腿:“优势还是挺大的呀。”

江波涛张了张嘴:“可镇国军驻扎在江都及东南一带,即便快马加鞭也要好几日,何况还是大部队行军——而滁州离此处不过几十里地,等镇国军大部分增援过来,庐州早就落到梁人手里了。”

“江大人说的对——所以除了想办法调动镇国军的兵马支援庐州,我们还需要为镇国军争取时间。”黄少天说,“在援军赶到之前,守住庐州。”

江波涛睁大眼,望着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殿下您应当是听到周将军所说的了,滁州两万大军,即便他们只派出部分也是几千上万的兵马,而我们庐州城里能上阵的不过几百人,如何守?”

“守城我自有办法,江大人不必过于担心,”黄少天望着眼前的地图,推算道,“假设我们这一有动作,他们便会离开派兵前往的话,那么依照距离来看,他们行军的时间不到三日便会抵达城下,而镇国军最近屯兵的地方应当就是江都了,从江都到庐州大概需要……”

江波涛:“至少十日。江都到庐州中间有一段水路,且是逆流而上,行军速度只会慢不会快。”

黄少天闻言却摇了摇头,扬起脑袋看着身侧的周泽楷。

“若是你率兵,需要几日?”

周泽楷抬眼,沉默的望着他,薄削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没有说话。

黄少天见他不语,自顾自的说道。

“几年前在北方时,周梁周大人曾与我提起镇国军行军的特点,近半月的路程,镇国军只需要不到一半的时间便能走完,而周将军自小便带领着镇国军最为精锐的一旅部队,他们的行军速度,应当会比一般军队要快。”他缓声道,“如果是周泽楷快马加鞭赶回江都,然后再率兵回援——”

“我去江都率兵?”周泽楷打断了他的话,“那谁来守城。”

黄少天感受到周泽楷语气中隐约快要爆发的责问——对方显然已经明白他的计策核心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黄少天顿时感到心虚,但还是咬咬牙开了口。

“我来,”黄少天认真的看着他,“我留下来守城,为你争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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