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觉

【周黄】长生 十六

_(:з」∠)_解密了,写这一章对峙真是烧脑,于是解密之后的后续剧情还是下章在更吧。>。<

前章:【周黄】长生 十五



二十五

密道了穿过一阵微风,微弱的火光苟延残喘,黄少天面上依旧是笑意不变。

“……江大人,那日在我同少帅沐浴时,密道里的人,是你吧。”

 闻言,对面那人却徒然变了脸色。




密道里,两人隔火相视,黄少天话音落下,江波涛微微色变,两人谁也没开口,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

微风灌入狭窄的走道,火折子的火星又亮了些许,江波涛看着黄少天先出了声。

“……下官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黄少天却不反驳他这话,而是对着对方的视线道。

“江大人,本王只对你写信引我等至此的原因感兴趣,眼下这密道里也没别的人,不妨把目的直说了吧。”黄少天淡淡补充道。

“如今我和少帅不过带了几十人,插着翅膀也飞不出庐州城,江大人可对自己的计划稍微多些信心。”

闻言,江波涛却忽然嗤笑出声,他看着黄少天眯起眼,那煞白的脸色似乎稍稍好转了些,脸上意味不明。

“王爷才是当对自己的计划多些信心,王爷伪造的信件上门,劈头盖脸便说信是在下写的,下官倒是想问问王爷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了。”

黄少天嘴角抽了抽,脱口而出就想反驳——我伪造一封你的信来自投罗网做什么?然而就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前,他却愣住了。

等等,江波涛在怀疑他们?

这个认识让黄少天迅速警觉了起来,原本事情按照他的布置发展到了眼前的地步——跟江波涛在密道里对峙,接下来他酝酿的计策都已呼之欲出,却不料江波涛忽然发了这一问。

他打量了下那张脸上的神色,思考着他这样反问自己的意义。


倘若江波涛真是寄信将他们引来截杀之人,眼下两人在密室之中,黄少天想逼他说出真相,他反而以此反问,将嫌疑丢给自己争取时间,对于他而言的确是个不错的计策。

但与此同时,黄少天心中又浮上了一丝疑问。

如果他真的是在怀疑他们呢?

江波涛为什么会怀疑他们?

就算这信本就不是江波涛寄出去的,在江波涛看来,难道黄少天他们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吗?莫不成拿着一封假信,带着二三十个人上庐州城来,就能对他这么一个地方太守构成什么威胁吗。

还是说……江波涛原本处境濒危,黄少天和周泽楷的出现——是个只有他自己能够察觉的信号,让他意识到了某种趋势,而这种趋势,会让他的处境变得更糟糕?

江波涛见他不语,收起了原本伪装出来的惊惧,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王爷,眼下下官已落在你与少帅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在下有一问。”江波涛抬起眼,声音一无往日的温和。

“这些年,你虽在朝廷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但毕竟大燕才是生你养你的地方,王爷怎可忘本,也同梁人勾结起来了。”


梁人?

黄少天耳边轰的一声,对方这话不亚于平地惊雷,他给炸得有些失神——怎么又跟前梁扯上关系了?南方之乱几年前就已经平定,如今朝廷并未得到任何消息有人在南方继续打着前梁的旗号作乱,为何江波涛会出此言论?

况且为何要说“也”?难道朝廷还有人在跟前梁旧朝牵扯不清?

黄少天微微沉吟,心中虽震惊,嘴上却还是平静的。

他半笑着打起了官腔。

“本王不明白,前梁早已覆灭,大人为何要把这样的污水往本王身上泼?”

江波涛果真不信他这口气说出来的话。

“王爷是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江波涛皱起眉头:“王爷三番两次提及守城军之事,无非就是想试探下官对如今局势的看法,下官还是那句话,虽说庐蜀一带守军已被前梁势力所渗透,下官无法力挽狂澜改变此颓势,但也不至于同你们同流合污。”

“……”

黄少天这一回是真愣住了,差点都撑不住脸上的表情惊呼出声

——城防守军被前梁势力渗透?

这……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密道里的光线微微掩住了黄少天脸上的失态,他内心涌起一股寒意,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冰封了一般。

江波涛这番话,若只是为了对付他的权宜之计也就罢了,若是当真如此,庐蜀这一带的城防守军都被前梁势力渗透,那如今南方岂不是已经不声不响的成了前梁的地盘?

……难怪城中戒备森严,而江波涛见他们拿着信出现便如临大敌。

——如果江波涛说的都是真的,那周泽楷和黄少天这两人此时的出现,便显得意味深长了。

一个镇国军少帅,一个钦差大臣,拿着一封他手书的“信”,突然来了庐州城,江波涛自然会怀疑——睿王和镇国军,是不是已经跟这些人勾结起来了,想要利用这封信,将刺杀钦差的事,栽赃在他身上。

而黄少天和周泽楷见江波涛抵死不认这信,加上庐州城还有太守府的种种异常,也会怀疑江波涛是否会酝酿什么阴谋,为了保命或者探明真相,双方都会对彼此采取一些行动。

江波涛身为三朝元老的长孙,身后是朝廷最具威望的一群老臣,而钦差、镇国军少帅,又是另一派势力,一旦双方起了冲突,朝堂势力便会急剧分化。

这一封伪造的信件,将会成为朝廷内部两派势力对抗的导火索,之后不管谁输谁赢,都是这个布局者渔翁得利,而这个利——近乎可以动摇朝廷根基!

又是一阵风,黄少天打了个寒颤,不知不觉,他的额前竟已经布满了冷汗。


可是,前梁的势力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渗透到了大半个南方——为何周泽楷对此所知甚少?

黄少天心跳得飞快,他快速理清楚了事情的脉络。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从江波涛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于是他极力掩饰声音中的异常,盯着江波涛冷笑道。

“江大人真会说笑,周大人当年平定江南之乱,已将前朝余孽扫除殆尽,眼下江南之乱都已过去这么多年,前梁势力又怎么可能造成这样大的影响。”

“——扫除余孽?”江波涛笑了起来,他眯起眼看了看黄少天:“王爷,当年叛乱涉及甚广,几乎是官民皆反,余孽能扫多少?能把南方的百姓,把当初所有胁从的官员全数斩杀吗?如今死灰复燃有什么奇怪的?这些事明明都是你知我知,为何王爷一定要明知故问。”


这漆黑的走道中,两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

其实最开始,当黄少天和周泽楷拿着信上门,他虽是怀疑这二人的目的,但由于他跟周泽楷相熟,对于这封信的来历,只是半信半疑,于是他才在密道里曾试图探听一二。

而今日黄少天深夜造访,又莫名其妙来了个刺客,事后想想便不难发觉,这刺客不准便是黄少天和周泽楷派来的,为的——无非就是把他逼到眼下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在进了密道之后,他几乎就可以确信这一点了,但眼下他又犹豫了起来。

黄少天的样子……奇怪得很,一言难尽,他那欲言又止,一句话说出来留了五六分余地的态度,不像是在逼他妥协,更是在套他话。

他想套什么呢?

难道他真不知道南方如今面临的局势吗?

如果——如果这封信真不是周泽楷和黄少天伪造的,而是出自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或者说第三方的势力……那么目前他和周泽楷黄少天之间互相怀疑的局面,岂不是正中了那人的计?

江波涛收了声,默然的看着眼前的人,黄少天见他不说话,便也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一时间,密道中气氛凝重,两人似乎都在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但又一无所获。


一阵轻响,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密道门口裂开了一丝缝隙,烛光从那缝隙之中鱼贯而入——黄少天朝那处看去——对上了周泽楷视线,他已经脱了那身夜行服,转而换上了平日里习惯的黑衣,长身而立,那手中握着烛台,那烛光随风而闪烁,凝聚了这屋中所有的光。

江波涛注意到周泽楷出现,倒也没有多惊讶,毕竟他几乎已经确定刚才‘刺杀’他们的刺客,十之八九是周泽楷乔装的,他和黄少天交谈的话,以周泽楷耳力想必也听得一清二楚。

黄少天:“你都听到了吗?看来我们和江大人之间的误解有点深。”

“既有误解,”周泽楷的视线从他们脸上划过,他脚下撤开一步:“不妨出来说清楚。”


周泽楷将烛台放回了前厅的圆桌上,之前打斗的痕迹已经被他收拾得差不多了,黄少天随着周泽楷的脚步坐在了那圆桌前,江波涛一言不发的在桌边落座,三人各据一方,谁也没有先开口。

雨滴打在窗沿,又是一夜雨不停,屋外寒风呼啸,屋子里头也好不到哪去。

黄少天先开了口。


“江大人方才问我,虽然在朝廷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但大燕毕竟是生养我的地方,为何要跟梁人勾结?”黄少天笑了笑,那少年的面孔映着一层淡淡的烛光,那双浅褐的眸中光芒闪动。

“这些年我在朝廷、在皇宫过得并不如意,我自有我的追求。当初流芳阁寒暑苦读,听过夫子讲的道理,也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又怎会以这种手段去谋得我想要的东西?况且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济世安民,忠君报国——才是男儿之所为。连同梁人反叛?再将南方拖入战火之中,到时候北境入侵,庙堂悬梁,国之将亡,我这样做了,除了把自己弄成了千古罪人之外,有何意义?”

江波涛抬眼,对上了黄少天朝他看来的视线,他心中微微一动,黄少天脸上虽有笑意,可眼中的神色却令人肃然。

黄少天是认真的。江波涛第一反应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一个人再善于伪装,眼中的情感却是难以作假的,江波涛向来认为,情感真挚与否都是在眼睛里能够看出来,所谓眼连心,这心里没有的,要强装出来是极难做到的——多一分便会显得造作,少一分又缺了点火候。

“江大人聪慧,想必也能看清楚眼下我们之间互相怀疑的局面是有人有意为之。实不相瞒,对于南方的种种,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倒不如这样,你我把彼此知道的东西做个交换,再来看看这件事的真相。”

“……”

黄少天见他不吭声,便又换了个语气打趣道:“再说了,江大人,若我们真跟梁人合谋,那如今不管你如何周旋,说与不说,都不可能逃得掉了。”

江波涛扬起眉,黄少天这话倒是事实。


“王爷想知道什么?”

“之前大人说,庐州往西至蜀州,都是另一支部队在负责调度,这一支部队就是梁人势力的关键吗?”黄少天道。

江波涛轻点头,看向周泽楷:“周少帅应该是知道的,当初南方之乱平定,投诚的叛军或者被划到蜀州一带守城,或者被流放到岭南。而为了安抚南方百姓的情绪,朝廷让没有参加反叛的旧臣负责到地方打理地方琐事,其中有一位,当属关键人物,想必二位也听过——前梁重臣,萧素。”

这个名字,黄少天和周泽楷自然是听过的,大燕刚收复南方时,萧素就是前梁的一员悍将,被周梁打败之后,便投归了朝廷,这些年规规矩矩当了个闲职,来了南方说是协理南方之事,但实际上也没多少实权,只是个空架子。

“他?”周泽楷皱起眉:“他何时介入城防要务?”

“他倒并没有直接介入,只是他在前梁老臣中影响力非凡,哪怕没有实权,他依然能凭借其声望从而控制这些人。”江波涛叹了口气,继续道。

“也就是在镇国军西征与西凉交战时开始,蜀州城的城防守军多次借故往东各州县派遣人手,各地县令太守,还有守军将领,多是默认的态度。不过一两年,势力便已经渗透至了庐州,这也不奇怪——”

江波涛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毕竟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南方本地人,自大燕收复南方之后,南方一直不太平,比起我们这群无所作为的燕朝官员,他们自然更乐见恢复梁人统治的局面。”

黄少天默然,且不论事实如何,江波涛说的话是句句在理,这也就是为何这些年,朝廷不论如何派兵,南方依旧祸事不断的原因。

民心不稳,自然谈不上政权的稳固。


黄少天有些奇怪:“可是这样迅速的发展,朝廷之上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

江波涛闻言却笑了。

“王爷,并非是没有消息,而是这种消息传到朝廷,可大可小。毕竟谁都知道南方就是梁人的势力,不过个几十年不可能连根清除。一年前我便将此事禀报了朝廷,陛下的意思是尽可能休养生息,息事宁人,不要再引起争端,这便也就是——他们只要不反,我们眼下便也只能忍。”

江波涛说着顿了顿,“况且,朝廷始终有一派人在帮扶这群人,更加是如虎添翼。”

黄少天闻言神色便僵住了,他盯着江波涛看了好一会儿,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索江波涛这话究竟是何含义。

“朝廷重臣里,”周泽楷想了想,“不见有人与梁人有瓜葛。”

江波涛视线错开,看向紧合的门窗,他嘴唇微微颤动,像是想说什么,可又在犹豫,他缓缓开口。

“这种瓜葛……不一定是在朝廷里。”为官之人,有些话不宜说得过于明白,于是到了这种指名道姓的问题上,江波涛难免会有些迟疑:“也不一定是曾经在前梁为官,他或许只是……”

“曾出生前梁家族。”

黄少天出声打断了他,说着,黄少天忽然转眼看向周泽楷,若有所思道。


“我记得周夫人是前梁旧将之后——对吗?”


黄少天问题一出,桌上的气氛便又凝滞了,周泽楷嘴唇抿的紧紧的,看着黄少天没有开口。

黄少天不是在征询周泽楷,周泽楷答或者不答,他都很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突然他便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竟“嗤”的一下,笑了起来。

“……这样便说的通了,这么沉不住气,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他了。”

黄少天兀自念道,他抬起眼,眉开眼笑的看着桌上另外两人:“江大人,我倒是想到了一些事,你若不方便直说这些人的身份,只看我说得对不对,你看成吗?”

“行。”江波涛没想到他这么快便能有头绪,倒是有些惊讶。

“你既说那人是……”


“——黄少天。”

周泽楷忽然出声,他抬起眼,脱口而出便直呼了他的名字,那声音在这房间里犹显突兀。

黄少天闻声怔了怔,对上了他的视线。

周泽楷眸子漆黑又冰冷,隔着那单薄的烛火,不难发现他的脸上早没了多少血色,他张了张嘴。

“我母亲不会……”

“我不是说周夫人。”黄少天轻声安抚,他看着周泽楷笑了笑,那笑容说不出的滋味,“放心,我说的不是周夫人……你还记得当初小时候在流芳阁,第一次见到昭王他说的话吗?”

“……”

黄少天话音落下,卷起无尽回忆的潮涌,那些几乎没有被周泽楷放在心上的细节,被对方一提——反而变得突兀而清晰起来。


——那一日,流芳阁的回廊上,年少的昭王提着装着甜点的食盒,面色别扭的看着周泽楷。

“周公子,这是我母妃做的点心,她得知你在流芳阁念书,让我带一份与你。”昭王将食盒递给周泽楷:“听闻我母妃与周夫人同出一府,些许年未见,不知周夫人一切可好。”


黄少天微微眯起眼:“齐妃这些年,极少提起她的出生,像是要彻底跟前梁断绝关系,但你想——自南方匪患一起,昭王就想把我往南方推,而过了淮水我们便遭到的刺杀,再联系如今在南方做大的前梁势力,你不觉得这所有利益都指向到了一个人身上吗?”



tbc

怕有人看糊涂,还是解释一下_(:з」∠)_,虽然我不太喜欢解释情节。

大概就是黄少和小周看了信到了庐州,发现这里各种不对劲,所以怀疑江波涛有什么奇怪的目的,想要弄死他俩。

九点水则是因为本来在庐州就已经要被架空了,所以在小周和黄少拿着假信上门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架空他的人派出杀招来整死自己了,所以他才怀疑小周和黄少的立场,然后才想监视他们。

于是就有对峙啦_(:з」∠)_

至于写这一封信的是谁,那个势力里面不同的人保有的目的都是不一样的,这个就等接下来再解释了23333

正如这章结尾所说,这段剧情就是扳倒昭王的关键了_(:з」∠)_看小周和黄少怎么善用人马平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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