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觉

【周黄】长生 十二

这章之后就开启王子复仇记篇章了【……

暂时也没虐啦。

顺便剧透一个本文黄少当了皇帝后最大的反派就在这章里了【。

前章:【周黄】长生 十一




二十

连着十日的大雪,几乎冰封了整个盛京城,树枝房檐不堪重负,折的折,塌的塌,屋子坏了的百姓不得已流落街头。京兆尹王杰希王大人在自个儿府上没避几日雪,便带着人踩着足膝深的积雪去修屋。

王杰希赶到长街便觉得哪里不对劲,只见不少百姓行色匆匆往西边过去,手里还拿着一些行装,像是去避难。

王杰希上前叫住了一位妇人。

“这位夫人,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那妇人拉着她家小孩朝王杰希行了个礼:“禀大人,城西睿王府说让我们这些无处可去的百姓上他们那避避风雪,这不,我们都赶着过去了。”

“睿王府?”王杰希皱起眉。

他身边一人凑过来轻声道:“禀大人,他们说的应当是清河王府,现在六皇子睿王住在里头。”

“我知道。”王杰希若有所思:“只是这几日并不见睿王上朝,还道是他病了,没想到他还开府接济百姓。”

那人点点头:“盛京百姓流离失所,这事若是扩大上头定然会怪罪,睿王此举不只是救了百姓,也算是帮了我们,大人改日还是登门道一声谢吧。”

王杰希:“那是自然。这样,先去把屋子补了,回头你跟我一同去睿王府谢谢这位王爷。”


睿王府难得如此热闹,虽说这次大雪在盛京里头造成的影响不算特别大,但上门避难的却也有二十多人,眼看着源源不断的还有人拖家带口往府上来,周泽楷便吩咐小厮赶紧把府中的房间都腾空了。

上门的百姓见这边主人忙不过来,便自请帮忙打扫烧饭,就连小孩都帮着在一旁搬东西,乱是乱了点,但也算是乱中有序。

喻文州上门的时候被这阵仗给看愣了,随即又恍然,他找到周泽楷,对方正架着桌子,打算拼出一条长桌来。

“他答应了?”喻文州忽然道。

“嗯。”周泽楷点点头:“也好,府上热闹点。”

喻文州叹了口气:“那他人呢?好些了吗?”

“就那样吧。”周泽楷垂下眼将桌上的灰尘抹去:“还病着。”


叶修上门那晚并未在府上多做停留,而关于惠妃究竟是怎么被污蔑又是怎么死的,他说得很简单,但毕竟黄少天自皇宫长大,其中关节还有惠妃的下场他甚至不用赘述,黄少天便一清二楚。

黄少天当即便要往宫里去,周泽楷从未见过这样一个歇斯底里,愤怒到了极致的黄少天,周泽楷甚至都制不住他,混乱中他挣脱了周泽楷的钳制,赤着一双脚便冲进了风雪之中,那具单薄的少年之躯,几乎要被风雪所淹没,周泽楷也是一身单衣跟在他身后,寒风往他身体里灌,寒气如同利刃,割得人浑身近乎麻木,而黄少天尚未走出府门,便栽进了雪地里。

此后,黄少天一场大病,整日昏睡不起,连着在榻上躺了三天。

他醒着大多数时候也是神思恍惚,问他什么他也不答,不哭不闹,不喜不悲,似乎所有的情绪都已经被那一晚风雪所吞没。周泽楷抱他,他便靠过来,跟他说话偶尔点点头,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又睡了。

周泽楷没怎么回相府,约是知道惠妃薨了,周梁也没拦着他往这边来,至于周夫人,自上回那顿饭之后,便打定主意不再管他二人之事。

周泽楷夜里与黄少天同寝,黄少天梦话说得多,断断续续都是些琐碎的事,大多与小时候有关,他抱着周泽楷说,周泽楷便一声不吭的听着。

有一天夜里,黄少天那毫无章法逻辑可言的梦呓忽然断了,他睁开眼看着房梁,好一会才开口。

“白天文州是不是来了。”

周泽楷怔了怔,意识到对方这是清醒了。

“嗯。”

“我听你们说城里一些百姓没地方住,打算收容一些人,就这么定了吧。”黄少天声音平平淡淡:“这王府地方大,也有不少存粮。”

周泽楷不知道黄少天为何要忽然提起这事,他沉吟片刻。

“是这么想的,但是……”周泽楷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黄少天自病了之后,脸上便没多少血色,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原有的活力:“你需要静养。”

“我不想再静了。”黄少天闭上眼,眼睫盖出一片小小的阴影,他声音微微发颤:“王府太安静了,我总好像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还不如吵一点。再说了,救人性命也是功德一件,希望能让她……”

黄少天呼吸倏地抽搐了一下,他缓了缓,轻声道:“让她在下面少受点罪。”

这是黄少天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次提起惠妃,没有提起名字,只是简单的“她”所替代。

周泽楷轻声答应了他,过了一会儿,黄少天便朝他靠了过来,周泽楷把人抱住,靠在他耳边道。

“我带你走,好不好?”

黄少天埋进他颈间,隔了好一会儿才道:“去哪?”

“江南。”周泽楷轻声道:“你不是总想去吗。”

周泽楷凭着记忆,把他在江南的四个春秋又说了一遍,长夜之中,竟听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久的话,勾勒出了一幅幅南方的美景。

春看草长莺飞,夏看花团锦簇。

梧桐叶上得秋声,船过千山临江雪。

后来他又说:“当做是散散心吧。”

黄少天道:“我倒是巴不得,可是去了南方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不会。”周泽楷盯着床后头那扇窗,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只听他道:“你会回来的。”


“皇上没说要把惠妃葬进妃陵,我猜尸骨恐怕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对外什么都没提。”喻文州帮着周泽楷搬凳子,压低声音道:“你最近没怎么回家可能不清楚,前几日皇上召了周相,我父亲,还有江相,宁王去御书房,说打算把睿王和十五,过继给宁王。”

“……”

周泽楷手上一松,凳子便掉在了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喻文州。

“他怀疑……?”

“没错。”喻文州神色复杂:“他怀疑睿王和十五不是他的孩子。”

周泽楷怔愣片刻:“这简直……”


“简直是匪夷所思。”宁王看着书案前那人:“前几日提这件事的时候,臣弟就想说这不合适,皇兄,且不论惠妃到底清不清白,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陛下你的孩子,睿王——睿王可是像极了你十多岁的时候,怎么能怀疑他呢?”

皇帝收起奏折:“朕不是怀疑他,而是惠妃的事后宫已经有人知道了,整日有人在议论十五和睿王,朕罚了几个,斩了几个,但这也不是办法。况且总有人拿皇室血脉不容有差的事跟朕提,朕不可能不做回应。”

皇帝抬起头看着宁王,沉吟道。

“再说了,睿王也精明,迟早有一天他会得知内情,到那时候他必然也不想当朕的孩子,倒还不如过继给你,你一直就喜欢那孩子,想必也也不会亏待他”

宁王停下了在御书房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好笑的看着皇帝。

“皇兄,你如果真不想亏待他,就更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撵到我这里来。”宁王走到书案前。

“十五还小,我膝下无子,你过继给我说是便于日后承袭王爵也就算了。睿王都这么大了,陛下突然让他从你的儿子变成你的侄子,他心里怎么想?陛下让他从今以后怎么在盛京抬得起头来?别人会怎么议论他?——说陛下不承认睿王是自己的儿子,睿王又不是宁王的亲生儿子,那他又是哪来的野种?!”

宁王大概是如今朝野上下唯一一个能对皇帝这么大呼小叫的人了,作为皇帝的亲弟弟,一直以来皇帝予以他的容忍比给他的那群儿子的还要多,眼下这个时候敢跟他说这番话,独此一人。


宁王见皇帝不开口:“再说了,惠妃的事未免处理得过于草率了,皇兄难道还不清楚后宫的手段吗?且臣弟听说皇贵妃将惠妃开膛破肚,取了幼子一并诛杀。皇兄,这就是你的枕边人啊。”

皇帝斜了眼宁王:“惠妃的事没什么好提的,事关天家颜面,不管她是不是与人通奸,被皇贵妃抓到了现形,就不可能宽恕了。况且你也清楚,皇贵妃的那个爹整日带着秦王军在西境耀武扬威,皇贵妃宫里朕去得少一点,他那个爹都能给朕递折子。”

宁王嗤笑:“依臣弟之见,刘家那一伙人早该除了。当初父皇养了这群外戚,如今个个如饿狼,就等着什么时候把整个朝廷都分食殆尽。”

“该除,是该除,你去给朕除吗?”皇帝冷笑:“刘家当初扶父皇上位有功,父皇在位时给足了权力,已是难以撼动了,朕夺权的时候刘家施以援手,现下没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你要怎么除?再说如今朝廷哪来的这个兵力去对抗秦王军,三大王朝军内部若反了,明日蛮国的铁骑就该直破平沙关挥师南下了!”

宁王闻言叹了口气,看着面有愠色的皇帝。

“好,就算惠妃的事是不得已的让步,但让步到这个份上也够了吧,陛下难道要由着一个女人把你自己亲生儿子都赶出皇宫吗?”

争吵之间,皇帝已不觉动了怒,而宁王此话一出,却又让他顿住了。

“……如今的朝局,离开皇宫,不当朕的儿子才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宁王却不以为然。

“皇兄,你忘了一件事,生在皇家,可以无功无德,身无所长,但不能没有血统。你把他过继给我,无非是想让他彻底退出储位的争夺,让别人逐渐淡忘他,问题是在外人看来你否认了他的血统,他,包括他之后的子孙,都必须蒙在这层阴影之下,承担一个莫须有的污名。”

宁王轻声道:“或许一个女人的性命在皇兄看来,自然是比不上天家颜面,但睿王毕竟是你的亲儿子,陛下真要这样对他吗。”

皇帝眼神动了动,似有些挣扎。诚然,考虑过继其实一方面是迫于他人进言,古往今来,皇子的血统乃是宗室最为关注的东西,这些日子有人刻意把惠妃的事透给了宗室,于是三天两头便又老臣上他这里进言,要他慎重以待。

另一方面便也是出于保护这两个孩子的心思了。

惠妃的事,他心里清楚或者不清楚,都改变不了事情的走向,过继给宁王,至少能稍微平息宗室一方的议论,也能让这两兄弟退出储位的候选,没了威胁,自然也就没人盯着他俩赶尽杀绝了。

半晌后,他深吸了口气道。

“好,睿王可以不过继……但是十五不能留在宫里,他现在年纪还小,这么小的年纪在宫里听了那些议论,他会怎么想?且奴才都是看眼色行事,他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你不要的话朕就只能过继给你其他弟弟了。”

宁王摆摆手:“行行行,十五我带回去养。”

“睿王可以不过继,但也不能留在盛京。”皇帝又发话了。

宁王想了想:“北方荒芜,去西边又是羊入虎口,东边睿王没什么底子,还是南方吧,睿王有能力平江南之事,况且他跟相府那儿子也差不多是那一回事,他俩一块过去,不管他是去江南当个闲王散心,还是正经去办事,也的确比留在盛京来得好。”

“那就这么定了。”

皇帝点点头,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宁王。

“对了,你替朕去看看他。”

宁王迎着他的视线。

“是。”


雪停了,黄少天这风寒算是好了,他像是恢复了正常,平日里也能出去跟那些借住在此的百姓聊聊天,说起话来也与过去无异,只不过不怎么开玩笑,也不怎么贴着周泽楷调侃他了。

有些事其实还是周泽楷错算了,就像一开始他以为以黄少天的性格,或许会大闹一场,亦或者悲痛欲绝大哭一顿以作发泄,却不料对方的反应比他意料中要平静,内敛得多。

这种平静趋于表面化,让人无从安抚,却又能隐隐察觉到他的悲伤,母亲的死大概抽掉了一部分他最单纯,最真挚的情感,他就像是在眨眼间丢失了生命里极其重要的东西,茫然又无措的留在了原地,努力去适应这种变化以粉饰太平。

大夫说得让他受到一点刺激,把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周泽楷却苦笑,上哪找一个刚刚好的刺激给他受,万一跟这件事一样,到了黄少天那里又石沉大海了,那不是得不偿失?

且黄少天这人,看似浅薄,实则心思通透的很,他要真想装,谁也奈何不了他。


这日,周泽楷回相府取东西,身影自街道末端拐了个弯便不见了,站在府门前的黄少天正发着呆,那一瞬间他有些慌乱,视线直直的盯着对方身影消失的地方。

忽然,他感觉什么东拉了拉他的下摆。

低头所见,是个小孩,那小孩约莫五六岁大,头上红绳扎着小辫儿,小脸圆鼓鼓的,身上裹着新做的棉衣,一手拉着他衣服的下摆,另一只手举着个纸扎的小风车。

“王爷哥哥,王爷哥哥。”

小孩声音如风铃一般清脆,黄少天回过了神,蹲下身子朝他笑了。

“怎么了?”

那小孩将小风车递到黄少天面前,鼓着嘴吹了几下,风车转了两圈,他眼睛亮亮的,像是献宝似的把小风车塞进了黄少天手里。

“送给你。”

黄少天接过风车愣了愣:“为何要给我?”

“哥哥不开心啊。”小孩拨了拨风车的叶子,理所当然道:“风车是我的娘亲扎给我的,我不开心就会吹一吹它,看着叶子转啊转,然后我就开心啦。”

黄少天失神的看着手里的风车,孩子又鼓着嘴吹了好几下,风车转了一圈又停了下来,然后又随着府门前的微风转了起来。

雪后寒风拂过,带走了些许梁上积雪,似要将人自梦中吹醒。

“起风啦起风啦。”那孩子惊喜道:“风一吹什么坏事都吹走啦!”

那孩子转过眼又看向黄少天,圆溜溜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恐慌:“哥哥,你,你没事吧……”

不知何时,黄少天已经低下了头,他捂着眼睛,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指缝中流出,啪嗒啪嗒一滴滴落在了他那身衣服上,浸出一点点水痕,察觉到那孩儿的视线,他摇了摇脑袋。

“我没事。”黄少天重复道:“我没事。”


宁王上门时便看见黄少天坐在王府门口,手里拿着个纸风车晃啊晃。

“小时候你成帝爷爷也给我扎过这玩意。”宁王看着那小风车笑了:“我不开心他就拿这个哄我,我捣蛋他就拿这个敲我脑袋,可是敲又敲不疼,下次我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两人看着那小风车,只见那叶子随风转动,仿佛无数回忆如同浮光掠影般自他眼前划过,不约而同的勾出了一丝笑意。

黄少天想到了什么:“我小时候也是。”

宁王扬眉:“我可是听说过你的英勇事迹,你可比我要厉害。”

黄少天没吭声,摆弄了一下小风车,抬起眼看向宁王。

“皇叔,你是来要我命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娘既然被怀疑与外人通奸,自然会有人说我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可这种事也不好大肆宣扬调查,只能悄无声息的结果掉,就像他结果掉我娘一样。”黄少天拨着风车的叶子:“皇叔你武功高强,我也不会对你设防,最适合做这件事了。”

“你这脑瓜越来越聪明了。”宁王笑了笑:“我如果说我今天来是给你两个选择的,第一,当我儿子,我不杀你,第二,如你所说,悄无声息的被我结果掉,你选哪一个。”

黄少天几乎没怎么考虑:“还是第二个吧。”

“死都不愿意当我儿子啊,这可太伤你皇叔我的心了。”

“皇叔,你说出两个选择,就表示这两个选择都不是真的。我知道他做事的风格,他不会给人选择的。”黄少天打了个哈欠,看着宁王解释道:“这两个选择可能其中一个是他曾经的决定,被皇叔你驳了回去,现下拿过来试探我,我说的对吗?”

宁王从他手里接过小风车,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以前挺能装糊涂的啊。”

黄少天倒也不反驳:“我这叫难得糊涂。”


融雪的时虽有阳光,却也察觉不到多少温度,黄少天靠在府门边,忽然道。

“皇叔,如果一开始我就是你儿子就好了。”

宁王微微一笑:“是你皇叔我没这个福分,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想去南方。”黄少天嘴角漫上一丝笑意:“想去看看所谓江南水乡,去当个闲散的王爷。”

宁王显然不信:“当真?”

“还是要回来的。”黄少天补上了一句。

宁王笑了:“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不是个好品质,但这也有好处,至少不委屈自己。谁欠了我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好过。你去南方也好,南方官僚势力混乱,破绽也多,自然机会也多。地方、前朝、后宫往往都是相互关联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东西不用我明说,你自己去把握。”

黄少天蓦然抬起头,皱着眉头奇怪的看着宁王。

宁王不看他,目光悠远看着府门前断断续续落下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路上,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道。

“……你娘的父亲,当时的沧州太守,曾经在沧州一战中带着当时扣留的蛮国人质诈降,为我军反击争取了时间。当然,他也在那一战中牺牲了,尸首被悬于甘州城门之上,悬了整整七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跟我进这一条计策的时候说的那番话犹在耳边,而这些年我最后悔的,还是把他们一家子带回了盛京……罢了,不说这些。”

黄少天看着对方手里迎风而动的风车,也没有追问。

“去南方吧,我已经跟皇上说了,任命很快便会下来,周梁打算退了,去南方领兵自然是周泽楷的事,你们俩互相照应吧。”

“嗯。”


又起风了,宁王起身,眼含笑意晃了晃那小风车,又递给了黄少天。

“对了。”黄少天接过那风车说:“侄儿还有一事相求,我那十五弟,不能让他留在宫里……”

“皇上把他过继给我了,承袭宁王王爵,左右我也没有子嗣……放心,自当视如己出。”

宁王说完便往后撤了两步,不再是过去待小孩子的姿态,而是正经的朝他拱了拱手。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的侄儿——后会有期。”



盛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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