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觉

【喻王】醉生梦死 之二 (2)

我决定炖肉之前先把这一更发了,不然加起来字数就太多了。

大孙出来走了个过场,然后我突然发现下一篇的梗可以写双花!(泥垢

为什么我写着写着感觉我变成了一个喻苏……(

忘了说,这篇是HE(((我是不写BE星人,so……


<六>

喻文州伤势见好,便启程往北入江南,说是要去见见世面,王杰希二话没说跟上了他,喻文州心知对方是顾忌他的伤,可他仍旧揣着一副不清楚的模样,纵着马慢悠悠的行在王杰希身边。

“大师兄不想在这继续游山玩水了?”

喻文州对王杰希的称呼简直一天一变,先是王大侠,王公子,王大少爷——这会居然还成了大师兄。

以往在门派里,旁人叫王杰希大师兄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敬意或是钦佩,语气必然是稳重的,哪像喻文州一开口,半是笑意还有几分揶揄,简直就像——

是在调笑他。

王杰希嘴角抽了抽,权当没听见对方前三个字。

“待了这么多日,也算是看尽了此地的山水,自然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王杰希在这一带的确算是盘桓了好几日,只不过大都是在客栈里陪着喻文州度过的。

客栈里的日子,回想起来却让王杰希没由来觉得恍惚——两人共处一室的时候,多数是不说话的,这时,他便会拿出本书看着,而喻文州若是清醒着,便会撑着脑袋看着他。

‘相由心生’这句话实在不假,王杰希这样性格磊落坦荡的人,眉眼里除了本身的俊朗之外,还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干净和正派——让人忍不住就想给他添点乱子,甚至把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拉到泥土里,看看他从云端跌落,是不是还是这样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喻文州心里那点越来越不对劲的想法绕着宣亭镇溜了一大圈,后知后觉转回脑子里的时候,把他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就在榻上的喻文州自我谴责的时候,冷不防的就碰上了王杰希忽然看过来的视线。那双眼盯上他的瞬间——喻文州险些以为自己那不怎么厚道的想法已经被对方看穿,心脏猛地跳了好几下。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王杰希奇怪道。

要放在平时,喻文州会淡定的掰出一大堆瞎道理跟人开始兜圈,可此时,他正跟他脑子里的邪恶念头天人交战,王杰希开口,他便是一愣——于是想也没有细想,看着对方的脸就冒了一句话。

“咳,我发现……你生了一双鸳鸯眼。”

王杰希的五官周正,可仔细看却不难发现,他两只眼并不是一般大小。

王杰希挑了挑眉:“这又如何,你是刚发现吗?还是阁下想告诉我,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喻大教主还会替人看面相?”

三言两语之间,喻文州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煞有介事的从榻上起身,走到了王杰希的面前。

“王大少爷果真是聪慧,关于面相,在下确实略通一二——不知阁下是否愿意一听,关于你这双眼的说法?”

王杰希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人,喻文州正垂目笑着,王杰希皱了皱眉——这些天的相处,他发觉喻文州总是笑着的,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一副笑脸初看时觉得让人倍感亲近,久了便又觉得这人只要是笑着,就根本没把身边的种种放进眼里。

他那副笑容压根不是从心而起,他这双眼,也压根没看进去任何事。

王杰希没由来的闪过一丝不快,不想就在他这么一晃神之间,下巴就被对方给擒住了。

“鸳鸯眼有两分相意,这第一分,自然是多情,鸳鸯本就是世人哪来象征爱情的鸟,长着一双鸳鸯眼的人,常常都是多情多思的人,多的不一定是爱情,还有亲情友情乃至对众生的怜悯之情,这种人往往心怀大义。可心怀大义的人,又是很苦闷的,所以第二分相意,便是你的情给你带来的苦。”

喻文州声音淡淡的,却一字不落的敲在了王杰希的耳际,他感觉停在他下巴上的手指动了动,滑到了他的脸颊:“他们会纠缠你的脚步,牵绊你逍遥自在的心”

王杰希没有说话,待了好几日的客栈房间此时竟让他倍感狭窄,初春时节屋内仍旧是寒凉的,可他却觉得对方所碰过的地方仿佛在灼烧。

王杰希小心翼翼的吸了几口气,才缓缓伸手挡开了对方停在他耳侧的手指。

“喻教主高看在下了,怜悯众生,我还没有这个心胸。”

喻文州闻言不语,转过身又悠着步子坐回了榻上,仍是那般笑着看着他。

“高看也好,夸张也罢,总而言之,阁下是情深之人,就不知道这天下,谁有幸能承你之情了。”

 

喻文州的这番话在他耳边已停留了数日,王杰希心道这话实在是无稽之谈,却又怎么也没办法抛诸脑后,此时纵马行着,又是没由来的回想起了这番话语,一时他都晃了神。

只听旁边那人忽然开口。

“那既然有缘同行,那接下来一路,便多指教了。”


“所以这二人就这么同行了?”魏琛呢喃着,手中茶不觉间已经凉了,他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卢瀚文捕之不及,便听对方轻声道:“……倒是没想到,这二人居然是这样开始的。”

卢瀚文一怔:“魏兄?你方才说……开始,是何意?”

卢瀚文说着皱了皱眉,言到此处,他并未提及他师父和王杰希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可这人却像是已经知道了后话似的。

当年事情的内幕,被那几大所谓的名门正派以家务事之名掩盖了过去,又因为当初许多知情的小人物大多已被处置殆尽,这人,怎么会知道?

魏琛被问及,忽然明白自己无意中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放下茶杯,看着卢瀚文。

“不瞒小兄弟,在下已经多年未踏足中原,一直幽居漠北……巧的是,当年在漠北,我曾会过你口中的魔教教主,也就是阁下的师父,喻文州。”魏琛见卢瀚文面露讶异,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我跟他在玉门关外胡人的酒坊上,饮酒灌沙喝了一整天,酒到酣时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人有八苦,哪一苦是最苦?”魏琛陷于回忆,难得脸上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色:“这种问题并不像是一个年方二十,武功高强的年轻人该问的,而他的回答更让我惊讶。”

卢瀚文嘴唇动了动,眼中神色黯然。

“他说,八苦当中,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本来就是后人加上去的,真正的苦就是在生老病死当中,而苦中之苦,当以一‘生’字,可以概括。”

魏琛笑了笑,却并没有什么喜色:“我当时忍不住问他,你一个才活了不过二十几年的人,不论是武功修为,相貌能力在旁人眼中都是求之不得的,怎么就尝到生之苦?既然尝到生之苦,何不死了一了百了。”

“我这样问他,他很久没有说话,抱着酒壶靠在泥糊的墙边,直到后来,沙漠风沙顿起,我把他扶进屋里安置,才听他说了一句话。”

卢瀚文听到此处,眼眶都已经红了起来,少年的脸庞不似江湖浮沉多年的人,情到难以自抑时便会显露出悲伤,就像他此刻的模样。

魏琛叹了口气,轻声道:“他说,不想辜负深情。”


<七>

喻文州和王杰希一路往北,停停走走,赏山玩水,时不时还要应付几个不死心的追兵,等到他俩走到金陵的时候,春日的尾巴早就被夏天的烈日晒得缩了起来,可虽然骄阳似火,金陵城却仍旧是热闹非凡——因为乞巧节快到了。

喻文州推开了客栈的木窗,嘎吱一声轻响,屋外的人声便顺着那缝隙钻了进来,他低眉朝楼下看了过去——来往的人们络绎不绝,公子哥扇面轻摇相互推搡,抬着贵人的轿子稳步的穿行在来往的人群中,而不远处夏日繁花映着这金陵胜景。

“果真是江南腹地,一派繁华啊——哎,你这是画什么?”喻文州原本是想感叹一番,结果回过头便看到王杰希坐在客栈的桌前,拿着先前在齐轩阁买来的文房四宝,有模有样的作起画的样子,便顿觉有趣的凑了过去。

王杰希头也不抬:“试试笔罢了。”

喻文州走了过去,画面上只见一人的轮廓,身姿修长伫立于山水间,虽然画上的人还未显出真容,但在这妙笔生花之下,已经有了几分不凡的气度。

“这画中人是谁?”

“画中人就是画中人,哪有是谁这个说法。”

喻文州不信,他又看了几眼王杰希笔下的人物:“大师兄画得一手好画,若是拿到集市上去卖,定然能够卖个不少钱。”

王杰希笑了起来:“不过是随笔所作,哪里卖的了什么钱。”

“那可不一定,这画中人若是从心所画,画出来的姿态定然不一般——你要是不信,我们打个赌如何?”

王杰希闻言收了笔,他扬眉看向喻文州:“什么赌。”

喻文州的视线在那画中人身上转了好几圈,终于收了回来,他缓缓道。

“过几日便是乞巧节,我刚摘了一个江湖悬赏榜上的单子,要求去挑战淮南孙氏‘繁花剑’,若是能赢便能获得赏银五千两,我听说这位‘繁花剑’近来也在金陵,不如这样,你替我去挑战他,而我则拿这副完成后的画去卖,若我卖画能比你得的钱还多,就算我赢。”

“五千两?”王杰希失笑,他显然是不信自己这随手一幅画能卖这么多钱,可喻文州那副样子胸有成竹,让他反而心生了几分想要看看对方挫败模样的冲动。

“可以,不过赢了有什么好处?”

喻文州在那画纸旁敲了敲,眯起眼笑道:“我若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王杰希嘴角弯了弯:“那你若输了呢?”

“我不会输。”


按照喻文州所说,他和那位‘繁花剑’约战之日是七月初七,也就是乞巧节当日,地方是在金陵城外,而当晚喻文州便拿着王杰希完成的画,转而去了金陵最大的一家鉴赏古玩画作的茶楼。

据说那茶楼里来的都是八方鉴赏名家,能登那茶楼赏台的,要么就是前朝古物,要么就是当世名家之作——总之,王杰希听到对方是要去那里卖画,险些连名都不想署上,以免日后说出去丢人。

结果喻文州倒是胸有成竹的去了,去之前还拍了拍王杰希的肩膀。

“大师兄啊,好好想想一会该怎么到我这来认输吧。”


沿着秦淮河出城,穿过涌动人流,夏日难得凉爽的微风拂动衣摆,王杰希行至城外,便见那悬着青灯的河边站着一个人,那人身负长剑于背后,体态高大健括,所习功夫应该是外三家武学,而那把差不多有半人高的大剑,任由一个稍微有些见识的人看一眼便知——这把剑便是那把淮南名剑,落花狼藉。

王杰希脚步停在了对方几步之外,那人闻声回头,看到王杰希便皱起了眉。

“是你?”

二人说起来都是出生响当当的江湖大派,以前自然也是打过交道,孙哲平顿了顿:“你这是……”

王杰希拱手:“好久不见,孙兄……我这是替人赴约。”

青灯映着孙哲平那硬朗的轮廓,他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叙旧了,速战速决吧。”


出剑时,王杰希便隐约察觉不对,要说孙哲平虽然使的是一把重剑,但对方的剑招却从不显笨重,他手中之剑,是真正做到了——轻可挑剑抚花,重可斩金碎石,而他剑招之中隐藏的变化更是复杂,犹如落英缤纷,难察其中的路数,可这一次,王杰希长剑直指,居然毫无阻碍的便切入了落花缭乱所及之处。

对方抬剑格挡,王杰希长剑如指十分刁钻的直敲在了孙哲平手腕的腕骨上,落花缭乱剑身一震,王杰希猝然收剑,连退数步——

“你手上有伤?”王杰希眉头微颦,看着对面持剑而立的人。

孙哲平倒没有否认,却也不甚在意:“我虽有伤,你也不一定可以胜我。”

王杰希摇了摇头,将剑收入了鞘中。

“这不符合江湖规矩,既然是挑战便要公平迎战,不可乘人之危,否则不论是我胜还是败,都欠了几分理。”

孙哲平:“你既然是代人来挑战,才过了一招就回去,不怕没办法交代?”

王杰希一怔,片刻之后便兀自笑了起来,孙哲平听着笑声看了过去,只见对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中计了。”


王杰希回到城里的时候,乞巧市上来往的人只多不少,他有些艰难的在人群中穿行,绵延的烛灯顺着阁楼直至远方,王杰希眯了眯眼,看向不远处金陵城中最高的一处亭台。

他沿着那回梯一路向上,这样的高楼,在今日这种日子倒是意外的安静,大约是这城里的人都到了市集上游赏的缘故,待他登至楼顶,便见一人影站在那亭台的边沿负手而立。

“喻教主这个赌有些胜之不武啊。”

王杰希缓步走到了对方身边,后者闻言轻笑,视线却没从满眼金陵胜景移开。

“打个赌而已,胜之不武又如何,能赢就好了——你既然一分赏银都没拿到,那这看来是我赢了。”

“卖了多少?”

喻文州侧过眼,朝他比了个三。

“三十两?”

喻文州失笑:“你对你自己的画作是不是太没信心了,三百两。”

王杰希难以置信:“你是怎么把这画卖的这么贵的——”

“单要卖一幅画,自然不好卖到这个价格,但其中若有点什么故事在里头,就不一样了。”喻文州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笑容里透着几分狡黠:“今日是乞巧节,在这画上编个催人泪下的画中人和画师的爱情故事,卖三百两是绰绰有余了。”

“你这也……”王杰希摇了摇头,轻笑道:“是我输了,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我说我的要求之前,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着,喻文州忽然转过身朝他走了半步,两人之间原本就只有一步之遥,这么半步一跨,喻文州几乎已经站到了他跟前——王杰希直觉性的便想要后退避开。

两人同行的这几个月,喻文州这样的举动也不是头一回了,起初他是当这南方风俗习惯不同,便也没在意对方偶尔越轨的行为,只是这一而再再而三,不知不觉的,王杰希感觉却怪异了起来——他觉得古怪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的反应。

就像此时,他仿佛觉得夏日夜晚的空气燥热的有些难以忍受。

喻文州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垂在身侧的手腕,拦下了王杰希后退的步子。

“先前我看那幅画里的山水细眼熟得很,像是之前去江陵时看到的景致……你别紧张,我只想问一句。”

话语间,喻文州又进半步,这一回,王杰希可以感觉对方的声音已经贴在了他耳边。

他心脏跳得仿佛快要在胸腔上砸出豁口,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因为他很少体会——王杰希自小便活得四平八稳,对于身边种种不喜不怒,因为他处在了一个众人瞩目的位置上,不管是王氏嫡系后裔这个身份,还是微草阁的大弟子,都不容他有任何礼教范围之外的喜怒。

可眼前这个人,总是莫名其妙的挑起他的情绪,撩拨他的意志,牵动他的心弦。

这样的心动不是第一次,却次次都是因为眼前人。


金陵灯景彷如一片星海,轻风卷携着远处的欢声笑语和隐隐残香,拂过亭台阁楼上对面而立的两人之间。

喻文州附在他耳边,轻声道:“那画里的人,是我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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