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九

大概是受到最近看的一个特别严肃的辩论节目的影响，写得居然如此的感性……和随意【。

之前跟因为一见钟情和对象走上红地毯的妹子讨论过关于一见钟情的话题，觉得真是一件美好的事啊。

一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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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从没跟周泽楷说过他喜欢他，周泽楷也是。

他们身处不同的队伍，物理上的距离说出来数字令人咂舌，他们从认识到恋爱，整个过程旁观者比他们更操心——哪怕现在偶尔两个人请朋友吃饭，他们的朋友都会十分委婉的问道

异地恋是不是很累啊？

你们不会很辛苦吗……

危机感有吗？

刚开始被问到这种问题的时候，黄少天总是会用他超字数的表达来一个个堵住这些问题的来源，可下一次，又是一样的问题来了。

周泽楷在饭桌下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小拇指轻轻刮了刮他的掌心。

原本义愤填膺的黄少天莫名就笑了，搞得对面的人完全不知道情况。

他侧过脸看着周泽楷，而对方也正看着他。

 

灵魂伴侣这个词是别人告诉黄少天的，他觉得某种意义上很能够说明他和周泽楷。

叶修笑他你懂灵魂伴侣是什么吗，你们俩平时在一起说几句话啊，还灵魂——

黄少天这个时候特别不屑跟叶修争辩，只有他明白。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黄少天在荣耀赛场上和周泽楷的对决的次数多不胜数，然而两人最初的相遇却不是在赛场上。

小有名气的新秀黄少天第一次踏进轮回的主场时，他第一件干的事是离开休息间洗手洗脸，这算是他比赛前的一个习惯，那时候又适逢秋末，S市的天气已经让人穿上了比较厚实的衣服。

那个年代荣耀比赛的影响力远不如现在这么夸张，场馆里的工作人员不多，也做不到今日这般面面俱到，打热水这些事，那时候大多都需要选手自己去准备。

用热水洗手是为了把僵化的手指活动开，至于洗脸，那是为了头脑更加的清醒。

黄少天哼着歌打了满满一保温壶的热水，他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还早——于是他又慢悠悠的晃到了卫生间，前脚刚踏进去，黄少天便顿住了脚步。

他看着镜子，而镜子前有个人，正低头就着冷水洗脸。那人身形偏瘦，穿着轮回的队服。

镜子里的那个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只是低头将冷水往脸上扑，然后再用手指抹去脸上残留的水渍。

在看到这个人开始，他停在门口的脚便像僵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他连呼吸都不敢太重，他想他都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了——那个人揉开了眼皮上的水，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眨了眨，看到了镜子里的他。

多少年后黄少天也没办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当时的感受，那时候他不过少年年纪，周泽楷也是如此。可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的是——一见钟情这种感觉，是不会分年纪、性格和背景的。

而周泽楷形容那一眼的感受就是——你的过去，未来，现在，都是为了那一眼而准备的。

周泽楷的那张脸还是青涩的，他借着镜子看着黄少天，迟钝的，笨拙的，勾了勾嘴角。

他的心已经跳得没声儿了。

当时黄少天用了一个如今看来最蠢最白痴的方式开口跟人搭讪

你……要用热水吗？

每次说到这个黄少天都会把脸钻进任何可以做遮挡物的东西下面。

 

爱这种东西，就是一个灵魂的牢笼，不过是你心甘情愿的钻进去——然后，你把灵魂的自由钥匙交给了他，他把他的钥匙给了你。

不同于黄少天，周泽楷总是被人问到的问题都比黄少天的要稍微好应付一点，比如

你们恋爱，会不会面对缺乏激情这样的问题啊。

周泽楷一般就摇摇头，或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让人心痒。

激情？

这是个相对的概念，周泽楷记得早些年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是那样的年轻，恨不得时刻都能够在一起，好不容易在赛场上能见几次，台下擦肩而过的时候，台上握手的时候，就连呼吸都是炽热的。

周泽楷永远记得有一次打完比赛，又是冬天，他的手冷得很快，谢幕的时候黄少天走在最后过来握了握他的手。

他们把被对方握过的手放进了口袋里，试图保存下对方残留的温度。

细枝末节到会让人忽略的一些事，都是曾经拥有过的，所谓的激情。

 

黄少天有跟他吵过架，两个人甚至动过手。

男人之前的感情，柔情的时候大概都很含蓄，粗暴的时候大多都很直接，哪怕是周泽楷。

记得有一回，黄少天输了比赛本来就心情欠佳，又被自家家长拽去跟不知道谁家的女孩见面，被跑来G市打算给他惊喜的周泽楷给碰了个正着。

周泽楷气呼呼的把他拽走，问他要解释。

黄少天心情极度的不爽，烦得不想开口说话，他刚想转身走就被一股力气给拽了回来。黄少天的脾气被这一拽给拉到了极致，反手用力的推了一把对方。

周泽楷说着就扑了上来把他给压在了地上。

两人就这么在商场外的草坪上大打出手，滚了一身的草啊树叶啊，他们俩都不记得到底打了多久，只知道最后两人身上酸疼像是跑完了马拉松。

据说那晚上坐在草坪上谈恋爱的情侣们都恨死他们俩了。

 

他们很少讨论爱不爱这个话题，能说出来的几次都是在床上。

苏沐橙听到黄少天这么说的时候笑得格外的鄙夷，都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

一旁方锐倒是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男人。

黄少天也表示了赞同。

在二十出头的那个躁动的年纪，黄少天和周泽楷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床上那点事，闭上眼仿佛就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腰上甚至无端的会产生正在对方触碰的错觉，他想抱他，恨不得整日就在床上度过。

可是一上床做起爱来，两个人居然就开始一本正经的想别的了。

什么你爱不爱我啊，昨天中午的那个菜还不错，做完我们去吃宵夜吧——

简单的说，不做爱的时候老是想做爱，一做爱就开始正经八百的思考人生。

那一次黄少天被对方压在床上做的腰都使不上劲了，周泽楷很认真的问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换在平时讨论正事的时候，周泽楷突然这么插上一句黄少天肯定不鸟他，可被这么一问，黄少天居然认认真真的开始思考起来。

结果黄少天支支吾吾无法具象化不出一见钟情这种感受，彻底的词穷了。

周泽楷皱了皱眉，竟然也像个小孩子一样生气了，哼了哼说道。

你不喜欢我，对吧

黄少天也跟他杠上了，呵呵一笑说，你说是就是呗。

喜欢我吗？

不喜欢。

喜欢吗？

不喜欢。

爱我吗？

凭什么要我说爱啊！

结果两个人一边赌气一边做到了最后，洗完澡之后倒头就睡，好不容易认真的谈论感情问题一次，一觉睡醒后又抛在了脑后。

 

黄少天很庆幸当初跟周泽楷一见钟情了。

仿佛就是他是那个刚刚离开家门去到外面的懵懂少年，刚一推开门，就遇到了那个能跟他面对风雨的人。

鲜衣怒马少年时，总是充满着热情和理想的，夜雨声烦迈上剑圣这个神坛的时候，黄少天这个人其实还很幼稚，虽然周泽楷稍微早慧一点，却也差不太多。

于是赛场上的胜负，他们最应该看淡的东西，有一段时间成了他们最为计较的事。

记得有一次黄少天在赛场上输给了王杰希，那一次情势非常的可惜，只差个位数的血量他就能够取得胜利。嘴上满不在乎的说看得开看得开，小事一桩下次打好就行了。

可黄少天还是一回到宿舍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开着剑客小号上荣耀疯狂的找人切磋。

职业选手在游戏里打普通玩家纯粹是虐菜，完全找不到任何的快感，黄少天越打越顺利，但是心里却越打越憋屈——队友从来不会计较失败，可是他会计较，他会因此而痛苦。

周泽楷开着小号跑来找到黄少天的小号的时候，屏幕里的剑客正挂着机，似乎人物表情都在传达着主人有多不开心。

“来打架”

“不想打了，打了也没觉得哪里爽到”就连打架都会拒绝的黄少天，大概是真的郁闷到了。

“那就打到爽为止”周泽楷二话不说就开始点他切磋。

“你这样很烦啊，算了算了，既然你这么想打架，我就陪你打吧”黄少天嘟哝着接受了对方的切磋请求。

专注的时候，时间是停滞的，当黄少天与旗鼓相当地对手切磋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便忘掉了先前的不快，他操作着剑客奋力的斩击，把握着每一个能够击伤到那个神枪手的机会。

当他感受到疲倦的时候，已经是一夜过去了。

等到周泽楷不开心的时候，骨子里有一丁点浪漫主义者的黄少天安慰他的法子可就多了，时不时的跑去S市千里送啊，还有快递礼物给对方啊，打一通谁也不挂断的电话啊——反正黄少天总有话说。

荣耀十多年过来，经历过的失败次数不知不觉连具体数字都不记得了。

周泽楷说过的最最最最最缠绵的一句情话，就是在某一次丢掉总冠军之后，黄少天跑到休息室熊抱他的时候说的。

你就是我的底气。

你就是我从容面对一切的底气。

 

今年黄少天周泽楷都三十了。

三十而立，对于黄少天而言，却是他退役的时候了。他以总冠军作为人生的这个一小阶段的谢幕礼，送给了蓝雨的粉丝，送给了他自己。

哦，顺便他还走出了柜门。

在满是礼花的领奖台上，他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总冠军的奖杯，然后拿着话筒看向了台下的某个角落。

“上来吧。”

观众显然没理解黄少天的意思，莫名其妙的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黄少天的声音还在继续

“今天对于我而言，是个非常特殊的日子，总冠军，我梦寐以求的奖杯，我的人生目标之一。大家是不是第一次看我这么严肃的说话？哈哈，其实我不是严肃，我很紧张。因为某个人正在朝我这边走来。这个人我很少提起他，不管是在观众面前，还是朋友面前，而且也是最近我才敢在父母面前提起他。啊，有些朋友估计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黄少天特意停下来，等下面尖叫声稍微小了一点才继续说话

“我很幸运，在即将到来的三十岁，我除了拿到了这座奖杯，找到了以后奋斗的方向，同时，也找到了陪我奋斗的人。——我很紧张，我有点害怕你们无法接受，但这个人，陪伴我的时间大概仅次于荣耀陪伴我的时间。可以这么说，没有他，就没有站在这里的黄少天。”

台下的观众更加的激动了，纷纷都看向了之前黄少天所指的那一边。

“其实他今天不知道我会说这些话，因此我紧张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我担心他不会站出来……那可真是太尴尬了。不过后来想了想，他一定会站出来的，他不会让我一个人在这上面”

从包厢通向舞台有一段距离的，周泽楷这一路走的谨慎，似乎害怕自己不小心摔一跤或是什么的，可他又着急。于是他脚步时快时慢，直到他走到镁光灯下的时候。

强烈的灯光第一次让他产生了近乎失明的感觉，他知道台下的尖叫声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了。

“周泽楷，我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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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次，周泽楷粉丝俱乐部的粉丝小头头不解的问黄少天，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出柜。

黄少天特别阴险的回答道

这样大家都知道，他周泽楷可是打上我黄少天标签的男人了，还在爱慕着周泽楷的男人女人们，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没错，我说的就是你们。

小粉丝：……你这个心机男！

周泽楷很满意这个回答，因为这样他也可以明目张胆的把那些写给黄少天的小情书都烧烧烧了。

真是烦死人的一对，有没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