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一句 很有夏天的感觉

【周黄】那几年 48

下了个新的码字软件,排版突然变得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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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黄少天和周泽楷通了电话。

  电话是黄少天主动打过去的,响了几声接起来,对方声音有些急促。

  黄少天愣了愣:“你在干什么?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周泽楷:“跑步。”

  这会儿周泽楷正在战队的健身里,他调慢了跑步机的速度,改跑为走。

  “有事吗?”

  黄少天有点卡了壳儿,他含糊道:“没事,还不是因为你没来参加这次的活动,一整天都想着你干什么呢,流程刚走完就找你了。”

  周泽楷闻言笑了笑:“这么想我?”

  黄少天踢了下脚尖的石子儿,看向不远处正扎堆等车打算回酒店的职业选手们。

  “是是是,我可想你了,”黄少天说,“所以你有空在健身房跑步,没空来B市参加活动?”

  周泽楷擦擦汗,解释道:“白天战队有事。”

  黄少天说:“——好吧反正你不参加活动吃亏的也不是我,我打赌主席比我更想你,他念叨你好几回了。”

  周泽楷说:“我又不想他。”

  黄少天闻声咧起嘴角,轻笑道:“冯主席听了可要伤心难过了。”

  周泽楷没说话,他冲刚来的江波涛笑了笑,又对着耳机说:“怎么样?”

  黄少天:“嗯?什么怎么样?”

  周泽楷:“你怎么样?”

  黄少天:“还不就那样——你呢。”

  周泽楷:“还好。”

  黄少天顿了顿,鼓起勇气开口道:“问你啊,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消息?”

  周泽楷跑步的动作慢了一拍,他说:“有。”

  “什么消息?”

  “有人说,你恋爱了,”周泽楷补了一句,“对象不是我。”

  黄少天差点被这家伙的表述给逗笑。

  黄少天:“那你什么感想。”

  周泽楷:“没有感想。”

  黄少天:“为什么?”

  周泽楷却理所当然道:“谣言而已,”他好笑道,“你真的出轨了?”

  黄少天:“当然没有!我出轨谁啊——我很专一的你知道吗?”

  周泽楷轻轻地说:“嗯,我知道啊。”

  “……”

  黄少天喉头一紧,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周泽楷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和,让他焦虑了整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同时,又戳得他有些难受。

  黄少天沉默了会儿,忽然道:“如果,如果我真的跟别人在‘约会’呢?”

  周泽楷大概是真没把他这番话当一回事,笑着说:“那我就把你抢回来。”

  这人的语气轻快,让黄少天只想笑,他把手机贴在耳边:“抢我?你要怎么抢?我听你这个语气很自信啊,我怎么好搞定吗?透露下你打算怎么抢呗?”

  周泽楷:“找你PK。”

  黄少天:“靠。你套路怎么这么深。”

  周泽楷在那边笑了起来,他想了想说:“毕竟我追过你呀。”

  黄少天一愣,周泽楷跟他表白的时候才十七岁,严格来说,周泽楷的确是追黄少天的那个人,可那个年纪,周泽楷并不知道怎么追人,黄少天只觉得自己是一头雾水就喜欢这家伙了。

  黄少天说:“你以为你是靠技术追到我的吗?你是靠脸。”

  “……”周泽楷轻声说,“不是的。”

   黄少天:“哦?”

  周泽楷:“毕竟我平平无奇。”

  黄少天:“………………再见。”

  

       八赛季不久后正式拉开序幕,蓝雨的赛程是连着一个月都在江浙一带,绕了一圈轮到S市的时候,天气都转凉了。

  周泽楷见了他倒是高兴,赛前就说有惊喜,比赛结束后神秘兮兮的拉着黄少天打了趟车直奔目的地,路上黄少天问他,他也不说,周泽楷越是这样黄少天便越好奇,一路上缠着对方问,由于他们从赛场出来,墨镜口罩帽子都没摘,本来样子就够刻意了,这会儿还粘乎乎的凑到一块,司机简直要怀疑自己碰到了什么变态。

  汽车停在了路口,周泽楷道了声谢,拉着黄少天的手带他下了车。

   黄少天虽然来S市来的还算多,可对这儿的路是两眼一抹黑,哪儿去过哪儿没去过基本不记得,车停下之后黄少天皱着眉头思来想去,想着这地方到底是哪,脚下跟着周泽楷进了小区,又茫然的跟着进了栋大楼,上了电梯才反应过来。

  黄少天:“这哪啊?——你家?我怎么记得你家不住在这个小区?还是说搬家了?不是——你现在带我回你家,你爹妈在家吗?他们知不知道啊。”

  周泽楷听他噼里啪啦一大堆,就只冲他笑笑又不多说,神秘兮兮的,只说:“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黄少天跟着他下了电梯,两人脚步停在一扇门前,周泽楷按了密码,食指指尖放在了指纹感应上,黄少天瞥到那串数字,好像是自己的生日。

  周泽楷打开门,智能家居系统亮了门关的灯,暖黄的光线撒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的羊绒地毯,上头摆放着两双拖鞋,其中一双明显是刚拿出来还没穿过的。

  周泽楷回头朝他笑,明亮的眸子弯成了两个月牙,他说:

  “欢迎回家。”

  黄少天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周泽楷见他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黄少天抓着他的胳膊,讶异地的张开了唇:“——你?”

  周泽楷笑着接话:“我。”

  黄少天:“你……这是……”

   周泽楷:“我们的家。”

  黄少天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是难以置信,小声问道:“我们的家?”

  周泽楷:“进去看看?”

  黄少天终于动了,他脱下鞋子,拖鞋都顾不上穿,就吭哧吭哧地进了家门。

  

        周泽楷买的这房挺大,少说两百平了,现代简约的家装,智能家居系统,落地窗外能看到繁华如星辰般的S市夜景,视野好得不得了。

  黄少天对落地窗有种谜一样的偏爱,他在走廊上转了一圈,又跑回了客厅,手上拨了拨窗帘,又凑到窗前。

  他笑着说:“我喜欢这里。”

  周泽楷脚步身后,拥住了他的腰,黄少天只感觉那股熟悉温暖的气息将他包围。周泽楷脸在他颈肩蹭了蹭说:“我也喜欢。”

  黄少天:“以后这就是我们家了?”

  周泽楷说:“嗯。”

  黄少天调侃道:“这么大的房子应该不便宜吧,说出去人家肯定以为我们家有矿呢。”

       周泽楷:“你家有我。”

  黄少天这么个高身价的王牌选手,在恋人面前也会顺着对方的意思夸奖夸奖对方:“那我太赚了,毕竟你比矿值钱多了。”

  周泽楷闷着头笑。

  黄少天笑着看向外头的夜空,S市这几天天气不太好,到了晚上也是灰蒙蒙的,好在大地上灯火通明,驱散了笼罩在头顶的雾霾。

  周泽楷默不作声的抱着他,黄少天也懒洋洋的倚在这人怀里,谁也没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相拥。

  这些日子以来的压抑和忧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悄悄化解,整整一个夏休期——黄少天其实都有些躲着对方,倒不是不想见他,黄少天心里是矛盾的,他一面想要见到周泽楷,一面又害怕自己见到对方会表现出一些情绪,让对方看出端倪。所以他才会一整个夏天都没有跟周泽楷来往。

  黄少天无疑是极其想念这个人的,去年年初的时候,两人还约好一道出去玩,可这个约定却还没来得及开始践行便不了了之了,如今夏天过去,黄少天终于见到对方,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这个夏天竟然没有跟对方见面,没有好好地把握那些可以朝夕相处的日子。

  周泽楷抱着他的手摸索着,勾着他的腰身又摸索进他的外套,黄少天察觉到他的意图,正要回头开口,就被周泽楷堵住了嘴。

  周泽楷的习惯便是在接吻的时候按着他的后颈,强行将人禁锢在怀里,黄少天这种习惯掌握主动的人,其实是很难接受这样的接吻方式的,但日子久了,黄少天也习惯了。

  他转过身,乖顺地伸手搂住了周泽楷的腰,对方比他高点儿,黄少天稍抬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眸。

  周泽楷吻得有些着急,迫不及待的撬开他的牙关,往他嘴里攻城略地,黄少天也是被这个吻挑起了心思,许久没见压抑的情绪就如同一团干草,稍微一丁点火星子,便能烧起来——就像现在。

  黄少天不知道他们俩嘴黏一块磨蹭了多久,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格外的错乱,周泽楷的唇落在脸颊,点点如同雨滴,滑向颈脖,最后咬着耳垂,在黄少天耳畔呼气。

  黄少天敏感地缩缩脖子,他脸颊贴着周泽楷,喘了好几口才开口说话:

  “你知道我看到这房子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周泽楷声音低沉:“嗯?”

  黄少天说:“按照电影剧情,我以为你要求婚了。”

  以前对于结婚与否这个问题,周泽楷是不怎么在意的,尤其是跟黄少天在一起之后,他当然做好了不婚不娶的准备,但年纪渐长,身边的人就会提起,而他独居出来,也逐渐感受到一个人的寂寞,这种寂寞让领会到了所谓家庭与陪伴的意义,他自然会有些期待,比如——如果他可以跟黄少天结婚呢?

       黄少天跟家里出柜之后,就对方所言,他家的态度是需要时间去接受,但已经比想象中好太多了,这无疑也让他看到了某种希望,夏休期那会儿,他甚至迫不及待的,也想回自己家,跟父母摊牌。

       因为他对婚姻、家庭又重新有了自己的念想。

       周泽楷小心翼翼的张开嘴,轻声道:“那我求婚,你会答应吗?”

       “答应啊,”黄少天看着他的眼睛,笑着道,“要是国内承认这个,早就抓你去民政局了。”

  “不承认,也没关系。”周泽楷牵起嘴角,“你知道,我知道,就够了。”

  黄少天愣了愣,随即轻笑了声:“嗯。”

  

  两人在落地窗前说了会儿话,黄少天实在是受不了,感觉他俩这样不一会儿肯定就会擦枪走火,直接在落地窗前干起来——这样的情景倒是很符合他和周泽楷的性趣,但毕竟忙碌了一天,总要收拾一下才能“办事”,于是他便挣脱了怀抱,打算上浴室洗澡。

  周泽楷被撩得心火上头,抓着黄少天的手不想松开,他闷声跟在对方身后,想一道去浴室,却被黄少天拦着按回了沙发上,这人还塞给他一把桌子上放着的巧克力,又将手机扔到他怀里:“我消消乐卡关了,你要是实在是坐不住就帮我过了。”

  周泽楷:“……”

     有些人前一秒还说要跟你结婚,下一秒就要你玩消消乐。

  他都要冒烟了,黄少天居然还让他玩消消乐。

  周泽楷看着对方的背影,眼神无声地控诉着黄少天的残忍,对方倒是根本没注意到身后那两束视线,径直找到了浴室合上了门。

  周泽楷深吸了口气,他委屈地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纠结了一会儿,低头拿起手机,真玩起了消消乐。

  

  消消乐原本是周泽楷先开始玩的,那会儿黄少天还嫌他玩这种智障游戏居然能玩到三百多关,结果这人也跟着下了一个,现在周泽楷都不玩儿了,半夜却能接到黄少天发来的帮忙过关的求助信息,如今打开黄少天的手机,上头显示的关卡都已经八百多关了。

  周泽楷打开点了几下,手机连着发出几声鸡叫,周泽楷三下五除二的便过了这关,屏幕上弹出“Bonus time”的图标,周泽楷抬起头看了看浴室,门还关着,他又开始继续打下一关。

  就在这时候,手机上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周泽楷习惯了看到消息提醒就点开,而且他跟黄少天在一起这么些年,对于彼此手机的信息并没有刻意的遮挡,所以他也是一顺手,便点开了那条微信。

  “谢谢你上次的咖啡,下周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周泽楷看了看头像,似乎是个女孩,点开朋友圈好几张自拍,自信而漂亮的女孩。

  这并不是之前比赛的时候见到的那个。

  关于那个女孩,黄少天后来其实跟他解释过,那是他妈妈带来的,对方对他没那个意思,而黄少天也说,他们之后没有怎么联系过了。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周泽楷的直觉这个人并不是普通朋友,但也说不出来什么不对劲,只是忽然想起之前的传言,还有黄少天当时那通电话里问的问题——

  

  ……如果,如果我真的跟别人在‘约会’呢?

  

  黄少天从浴室出来,客厅里已不见周泽楷的身影,黄少天腰间包着条浴巾,在屋子里转了圈,隐隐听到卧室有水声。

  黄少天过去便瞧见小浴室里亮着灯,他边擦着头发边往里走,主卧挺大,大概是知道黄少天喜欢坐在地上,地板上都是铺着地毯的。

  他赤足踩在上头,视线打量着卧室的摆设。

  周泽楷这房子整个装修都让黄少天觉得很舒服,简单大气,色调也是明亮温暖的类型,电脑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旁边是两个木偶小人。

  黄少天愣了愣,一股熟悉感忽然涌了上来,他拿起那小人仔细瞧了瞧,那俩小木偶人样子憨态可掬,胖墩墩的像是俄罗斯的套娃,月牙弯的眼睛,可爱极了。两个小人长得很像,唯独发型不同,一个发型像周泽楷,一个发现像他。

  黄少天是熟悉周泽楷的手工的,但也是好些年没见过他雕新东西了,而这个风格跟以前也不一样,更加爱不释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从周泽楷这儿将这东西坑回去了。

  周泽楷洗完澡出来,黄少天正坐在床上端详着木偶的底部,周泽楷也上了床。

  “这个是我吗?”黄少天瞅着手里的小人,指尖摩挲着那头上翘起来的发茬。

  周泽楷点点头,轻声道:“是的。”

  黄少天又摇了摇另一只手里的小人:“这个翘着呆毛的是你吧,我喜欢这个。”

  周泽楷没有看他,只是又点了点头:“那你拿去吧。”

  黄少天一点儿也不客气,将小人收了起来,转身就去抱周泽楷,刚凑到对方跟前,肩头却多了只手,按住了他的肩。

  黄少天眨眨眼,对方近在咫尺,身上还冒着热气,熏得他脑子晕晕的。

  周泽楷手一揽将人抱进了怀里,下巴垫着他的肩,轻声说:“我……有点累。”

  黄少天怔了怔,又笑了起来:“哦——我懂了,小楷楷软了?没关系我可以,要不我来帮帮你?”

  周泽楷:“很困。”

  黄少天:“洗澡不是都越洗越精神吗,怎么你还越来越困了。”

  周泽楷没接茬,而是说:“明天还要出去。”

  周泽楷之前跟人去了趟城郊,那儿有个会所里面养了马,黄少天听他说便想去玩,这回蓝雨的人在这多留一天,黄少天便跟周泽楷商量着去一趟,顺道还约了喻文州和郑轩——主要是需要这两位有驾照的人开车。

  周泽楷现在是有车有房一族,房是自己买的,车是家里送的,可问题就是他跟黄少天都不会开,所以车也只能放着。这回出去因为地方比较远,打车实在是划不来,开车是最好的选择。

  黄少天听出来周泽楷兴致不高,这事儿也不能勉强,只能点头:“好吧,那就早点睡——对了,我消消乐过关了吗?”

  周泽楷低声说:“过了。你要玩吗?”

  黄少天手上摸着他那结实的腰,光溜溜的手感舒服极了,哪有什么心情玩智障消消乐,他说着摇摇脑袋:“不玩了,我要抱着你睡觉。”

  周泽楷便搂着他躺在了枕头上,手掌抱着他的腰身,轻轻的在他头顶印下一吻。

  “晚安。”黄少天说。

  “晚安。”

  周泽楷说完,关掉了房间的灯,卧室陷入一片漆黑。

  黄少天合上眼,很快便睡了过去,周泽楷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却是心事重重,难以入眠。

  

  66

  喻文州原本是不想去凑黄少天跟周泽楷这个热闹的,只是当时黄少天问喻文州的时候,郑轩又在旁边,一听是要去骑马,他比自己反应还快,黄少天甚至没有邀请就得到了这个硕大的电灯泡。

  而喻文州也被郑轩黄少天强行拉上了贼船。

  一大清早他们就去了黄少天给他发定位的地方,老远就看见周泽楷跟黄少天正站一块,黄少天正帮周泽楷弄帽子旁边的头发,喻文州过去的时候还特意咳了咳,提醒他俩别太明目张胆了,旁边还有个不知情的吃瓜群众呢。

  吃瓜群众·郑氏对他俩出场的造型显然是关注到了,但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这群人就各自上了车,郑轩只能跟着上去。

  

  在车上的四个人,从座位分配上就怪别扭的,周泽楷因为要给喻文州指路,所以坐在了副驾驶座。黄少天跟郑轩坐在后座。然而副驾驶座这种位置,一般都是给要跟司机聊天的人坐的,可周泽楷——跟喻文州,能聊什么?

  周泽楷不爱搭话,喻文州不是必要也无所谓说不说话,于是前面两个人坐在一块保持非常得体,且互不打扰的沉默。

  但后座的画风就完全不同了,郑轩和黄少天本就是练习时期的好友,到现在那也是熟的不能更输了,凑到一块是全程聊天打屁,从俱乐部的事说到比赛,黄少天咯咯地笑着,连泪花都笑了出来,拍拍周泽楷的肩要喝水。

  周泽楷将自己那瓶水给黄少天,郑轩眼看着黄少天一点儿也不介意打开咕噜咕噜喝了下去,表情又复杂了一点点,一副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却不敢问的样子。

  

  周泽楷说的那地方是有点偏,不过好玩也确实是好玩,除了有个遛马的小马场之外,大片的绿地是专业的高尔夫球场,另一头一条小路直通河边,还能去钓鱼摘果子。而会所里面更是各种桌游牌具一应俱全。

  黄少天是直奔马场,郑轩也兴致勃勃,喻文州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则婉拒了一块玩儿的邀请,周泽楷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黄少天拉着周泽楷上更衣室去换衣服,出来的时候郑轩都已经先一步到马场去了,周泽楷正对着镜子打理自己的帽子,却一直扣不准那个搭扣。

  黄少天看了眼这人的背影,像周泽楷这种腿长比例好的男人,最适合英挺修身的骑马装,显得整个人身子欣长,像是电视剧里优雅的贵族。

  黄少天见他磨蹭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弄好,便想上去帮帮他,周泽楷看他来了也松了手,让黄少天帮自己扣。

  两人挨得很近,黄少天抬起眼:“怎么了,感觉你不太高兴?”

  周泽楷朝他牵起嘴角:“没有。”

  黄少天:“不要骗我,我看得出来你确实是有心事,不过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不问,回头要是是战队的事,你也不方便跟我多说。”

  周泽楷沉默了片刻,帽子的搭扣已经扣好了,黄少天却没有收回手,指腹摩挲了下周泽楷的脸颊,低声调笑道:“男朋友,你真好看。”

  周泽楷垂眼打量了黄少天这身骑马装,夸赞道:“你也好看。”

  黄少天轻声说:“我现在很后悔昨晚就这么放你去睡觉了,你要是昨晚穿着这身衣服,我说什么都不会那么早睡。”

  周泽楷这回是真笑了起来,他伸手撩开黄少天耳畔的发,揉了揉这人的耳垂。

  黄少天凑到他跟前,趁着周边没人,抱着周泽楷的腰,蹭上他的唇却又不亲下去,而是慢吞吞的吐气,轻声道:“男朋友,我想亲你。”

       周泽楷对上那双明眸,心下一软。

       看到昨晚那条微信的瞬间,周泽楷的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生气的是黄少天对他的隐瞒,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的怒火对于他而言是头一回,让他都不知该如何发泄。

       后来他从浴室出来,他本想“兴师问罪”,可在对上黄少天视线的瞬间,他那些情绪又悄无声息的偃旗息鼓。

      黄少天看他的眼神从没有变过,总是笑着,眼里带着星点光芒,还有不动声色的情意。周泽楷总是会败在这样的眼神底下,他很难对黄少天生气,所以一整夜过去,他都在思索这一切的原委,却没有答案。

       早些时候那些关于对方恋爱的传言,在周泽楷心里倒不是一点波澜也没有激起。周泽楷想过这一切或许与黄少天家里有关,可能黄少天的出柜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但如果是这样,周泽楷就更难理解黄少天的隐瞒,之前明明就有过类似的事,他是可以谅解的。黄少天不说,一定有他更难开口的原因。

      周泽楷的手指抚摸着黄少天的颈脖,偶尔触碰到这人柔软的发梢,心里便痒痒地,就好像小时候经过爷爷家门前那片芦苇地,傍晚去到那儿纳凉的时候,一阵风吹来,芦苇荡便在夕阳下呼啦呼啦地摇来晃去。周泽楷那时候总想抓到那些芦苇,可他一抓,芦苇便被他弄折了,再也不能跟着它那些同伴,继续随风飘扬。

  

  黄少天忽然凑到他脸颊旁咬了一口,周泽楷疼得回了神,只见对方朝自己笑,周泽楷恍惚想去吻那两片唇,黄少天却故意往后躲,捂着自己头顶的帽子扭头想跑,周泽楷伸出手,抓住了黄少天胳膊,将人拉回了自己怀里。

       黄少天挣扎不脱,周泽楷抱着他的手扣得很紧,后背贴着对方的胸膛,黄少天可以感受到这人有力的心跳。

       黄少天好奇回过头,刚想开口问“你怎么了?”,可那几个字还没出口,周泽楷便堵住了他的嘴。  

  

  郑轩在马场等黄少天等的花儿都谢了,喻文州在另一边遛弯,发现郑轩在栅栏那边玩马草,便冲他招了招手。

  郑轩看了半小时马脸,这时候终于看到个人,简直比见了皇竹草的马还高兴,抱着帽子就冲到了栅栏旁:“队长——”

  喻文州:“周队和少天呢?”

  郑轩:“不知道啊!这俩换衣服换着换着就没见人了!”

  喻文州:“呃,他们俩可能自己玩儿去了?”

  郑轩:“可是他们俩连马都没选玩什么?玩蛋啊?”

  喻文州:“……”

  从用词上看,郑轩真是个总能一击中的的中文鬼才。

  郑轩见他不吭声,又说:“队长啊,问你啊,周队和黄少——他们俩是不是那个那个?”

  喻文州面带微笑:“那个那个是什么?”

  郑轩:“就是那个——”

  喻文州:“那个?哪个?”

  郑轩做了个手势:“那——个——”

  喻文州点点头,还是笑呵呵道:“看不懂。”

       郑轩收回手:“队长,你就告诉我吧,我又不歧视,而且我也不会跟队里的人说的,放心放心。”

       喻文州继续装迷糊:“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郑轩一脸无语:“……队长,你知道你装傻的态度已经暴露了吗?”

  喻文州浑然不觉:“是吗?反正我什么都没说。”

  郑轩:“……算了。”

  

  又过了一会儿,黄少天才从更衣间出来,他捂着屁股气呼呼地往外冲,衬衣的纽扣都扣歪了,这人还浑然不觉。

  郑轩正骑在马上,老远看到黄少天的样子,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刚才跟着骑师遛马的时候,郑轩稍稍回忆了一下这几年黄少天跟周泽楷的种种,往事犹如走马灯啊,什么三姨太送零食神枪手,郑轩越想越觉得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现在黄少天衣冠不整面红耳赤的样子——这哪里是实锤,根本就是雷神之锤。

  郑轩一时心情难以言表,接着,他又看到周泽楷手上提着帽子从更衣室出来,手上还漫不经心的扣着领口的纽扣——大概是错觉吧,他居然从周泽楷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瞧出一丝丝满足。

      这一瞬间,郑轩已经用他善于思考的小脑袋瓜自行补足了这两个人失踪的半小时的内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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